穆武的喉咙下意识地蠕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提了提马,朝着战场的边缘退去,跟随他的穆家子弟也纷纷效仿,不多时,这些穆家人已经离开了战城。
“普阳王一方赢定了,我们白忙了一通,真是晦气。”穆武离开战城,才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那个黑甲少年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大少爷,这才一天都不到,南诏五十多座战城呢,我们不如换个战场玩玩,最近的一处战城用不了一天就能赶到,应该还来得及。”
“对啊,往年的时候,大战十天半月的战城都比比皆是,这才一天而已,别的战城一定还没分出胜负。”
穆家子弟看到穆武兴致缺缺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就连断了条手臂的穆世文,也咬牙切齿地还想杀人,身后的战城他不敢待了,只好去其他战城大杀一通,去去心头的闷气。
“也好,我们就换个战场!”穆武振作精神,带头打马而行,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还在喊杀连天的巨城,自语道:“这地方太他娘的邪门,老子再也不帮永昌王了。”
六匹战马风驰电掣一般奔向远方,赶往最近的一处战城,在穆武的心里,白易这个名字已经被他深深地记下,他决定了,一旦自己单独遇到对方,不论何时何地,绝对扭头就跑。
那根本就不是人!
穆武在心里骂道:那他娘的就是个人形的妖兽!
穆家子弟的退出,永昌王一方立刻落入了下风,王旗台上的争斗则瞬间变得更加惨烈。
白易踢了踢嚎啕大哭的穆十三,发现对方哭得更加起劲了,于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一旦被彻底的战败,穆十三这种力士就会显出憨傻的一面,哭得伤心不说,两条鼻涕还甩出了老长,跟两条小溪似的。
翻鞍上马,白易坐在马上拍了拍穆十三的肩膀,以示安慰,发现他哭起来没完,白易只好取出一只千机傀儡,扔到穆十三的面前。
“也是个可怜人,这只玩偶暂借你玩耍一会儿吧。”
白易说完,拨转马头,带着身后的军士冲向王旗台。
穆十三坐在地上正在大哭不止,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出现在眼前,于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玩了起来,在发现小人还会动之后,穆十三立刻就不哭了,傻笑着和千机傀儡玩耍了起来,连满身的伤痕都不管不顾。
穆铃亲眼看完了白易与穆十三的大战,她原本以为穆十三会被白易杀掉,没想到白易居然留下了一个玩具,就为了止住穆十三的哭声。
来到穆十三的近前,穆铃心疼地取出伤药帮他包扎,心中却对白易生出了一份感恩。
莫阿带着傻笑,紧紧地跟在白易身后,肩头的战旗被他抗得笔直笔直,自己的将军连穆家力士都能击败,看来今年的战城争夺,普阳王府很可能获胜。
白易回身扫了眼远处的穆十三与穆铃,心头有些发沉。
如果是寻常的穆家人,击败之后白易理都不会多理,更不会拿出一只千机傀儡,至于穆十三这种力士,在别人看来是穆家的一阵特殊力量,与雷家的铁面一样十分神秘,可是在白易的眼里,穆家力士,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孩子而已。
正常的人族,决不会生长到两丈多高,能催生出力士这种怪物的,是穆家的血脉。
并非穆家的血脉里存在着什么奥秘之处,穆家力士这种怪物,其实就是穆家人近亲产子所诞生出的畸形后代。
第227章恶战王旗台
天下间,哪怕是最为寻常的凡人血脉,自从远古时期都存在着禁忌。
近亲婚嫁,是人族的禁忌,如果不遵守这份禁忌,人族将迎来彻底的灭亡,可是穆家居然不顾祖先留下的禁忌,大肆催生力士,只能说明穆家人的心,已经成了铁石,连亲情在他们的眼里都变成一文不值。
白易深知力士的由来,更知道穆十三的可怜之处,出于一份怜悯,这才借给他一只千机傀儡当成玩物。
白易不在多想穆家的力士,因为王旗台已经近在眼前。
两方大军的厮杀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十万人的战场,此时活着的不足一半,那些杀红了眼的兵士,哪怕被砍断了一条手臂都感觉不到痛楚,仍旧恶狠狠地将手里的钢刀刺进敌人的胸腹。
王旗台上的争斗更加残忍血腥,重甲悍卒们亡命地攀登高台,在他们的眼里,高台上的王字大旗就是一切,只有夺到王旗,这场恐怖的争斗才能宣告结束。
白易带领着手下的兵马冲杀了半晌,才在王旗台下占了一席之地,凡人兵士的大量伤亡,让他越发恼怒了起来,他决定亲手夺过那面王旗,否则的话,凡人的伤亡还会更重。
王旗台的四周是一层一层的阶梯,越往高处,能站人的地方就变得越小,就像一座遍布环梯的高塔。
此时的王旗台早已被鲜血染红,无数兵士都在高台的中部厮杀,没人敢轻易在往前一步,一旦有人登上高处,立刻会引来敌方亡命的猛攻,将意图冲上高塔的人砍成肉泥。
拉锯般的恶战,不时有尸体从高台上掉落,两方的人马已经僵持了许久,他们在等待,等待着自己的将军们踏上高台。
王旗台上始终没有黑甲修士的身影,然而一旦有将军踏上高台,就预示着决战的开始。
一年的资源供给,让两方的修真者全都十分谨慎,在没有看到敌人的破绽之前,修士们决不会轻易开启决战,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