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邯皱紧了眉头,隐隐有些不悦,太子出事才多久,他们就这么忍不住吗?
现在想撇清关系,先前那些年做什么去了!
“乖,不哭了,一会眼睛该难受了。”齐邯动作轻柔的替她抹着泪,耐心哄了许久,低声问,“他们是如何欺负桐桐的?”
“他们就是欺负我了。”萧神爱突然不是很想说,别过脸,咬着唇瓣回了一句。
齐邯有些无奈。
遇上这般磨人的,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恐怕都用到她一人身上去了。
萧神爱轻捶了他几下,抿着唇问:“你今日过来干嘛?!”
方才已经说过一遍,料想她是气晕了头,当时就没听明白,这会子更是给忘了。
齐邯仍是耐心回道:“我是来给元监送生辰礼的。”
“你怎么知道我外祖父生辰的?”萧神爱不高兴的质问,“我生辰你都没来,还专程去他生辰作甚?”
她很不高兴。
而后越想越生气,气到想转过身不理他。
齐邯哑然。
他和元茂一向没什么交情,今日来这一趟,不过是念在他是萧神爱外祖父的份上。
“我今日路过秘书省,听他们说起是元监生辰。”齐邯低声同她解释,“我想着你这几日在宫外应当会过来,下午正好不用当值,便来了。”
刚才的火气尚未发泄干净,萧神爱这会儿仍旧怒火滔天,纵然齐邯已解释清楚了,她还是扯着他的衣袖嘟囔了好一会子,方才罢手。
齐邯在她身旁坐下,让她靠在自个怀中,方才问道:“我送你回宫去好不好?”
萧神爱摇头:“我不回去。”
“那桐桐想去哪儿。”齐邯问她。
萧神爱埋着头,哽咽道:“我不知道。”她现在才想起来,自个根本就没有去处。
她说:“我要去合浦找我阿兄。”
知道她在说气话,齐邯安抚了几句,轻声问:“我们去京郊赏银杏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萧神爱方才愣愣的点头:“……好。”
车架辘轳行驶起来,元家一众人站在府门处,目送她离去,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钟夫人开始埋怨儿媳:“怎的有她这样的人!实在是……这次好好罚她一顿,让她长长教训也好。”
元正轩面色煞白,望着那车架远去的方向,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从来不知道,表妹是这么看她的。
也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
想起方才她对着母亲时倨傲的模样,还有她对着平凉侯时那嫌恶又不耐烦的态度,他忽然觉得,有些事和他这么多年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譬如他以为自己和平凉侯有一争之地,实则她没将她放在眼中过。
譬如他以为表妹只是有些小脾气,她身份尊贵,在所难免。实则她生起气来,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入内时,被钟夫人给唤住,轻斥道:“你跟着出来作甚?刚才的话没听着,还不回去将书给抄了!”
元正轩低着头应下,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