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孙敬原本在王府书房外守着,听得里间传唤,赶忙入内听候吩咐。
“去备车驾,晚些本王要进宫一趟。”
“哎,奴才省得。”
孙敬一喜,立刻着手去办。陛下与殿下再怎么样都是亲父子,年后这般不冷不热地僵着总不妥当。还得是顾大人相劝,殿下多少能听进去几分。
陆憬将新添的两件木雕摆于书案另一角,留出合适的位置。
今日入宫,也单是为了请安罢了。
……
前方军情紧急,先锋两万大军第三日便要开拔。
临行前一晚,昭王府中设了小宴,甄源、秦钰随昭王殿下一同为谢谦践行。
大军翌日清晨便要动身,席上只饮一盏便罢。
昭王殿下举了酒盏,甄源、秦钰随后。
“多谢!”
谢谦满饮了杯中酒,相较于朝堂,战场上更适合他。
酒入喉,带走千般复杂心绪。
从前在战场,都是他们几人一同上阵杀敌,互为彼此后盾,这一回单剩了他一人。
“多加保重。”甄源道。
秦钰最熟知河北军务,从回京后一直与殿下多番商讨。
他将可用的舆图已如数交给谢谦:“还好你领兵在外,能自由许多*。”
旨意上最后新添一句,明令武安侯可相机行事。
“亏得有殿下当朝替我转圜,否则这一仗我真不知该如何打。”
这两日在淮王府中议事,朝中为淮王配了不少得用的偏将、校尉,实力不俗。
谢谦被排挤在外,对此早有准备,只守好自己的相州一线便是。
他是打心底不服气那位所谓的主将。
陆憬轻叩桌案,孙敬奉昭王殿下的命令捧来剑匣,交予武安侯。
“殿下,这是——”
谢谦吃了一惊,匣中赫然是昭王殿下的佩剑。
陆憬道:“收着吧,以防万一。”
甄源与秦钰先是一愣,尔后了然。
怀澄率军离京,明面上总要听命于主将。
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万难局面,在军中,昭王殿下的佩剑会比军令更有分量。
纵然他们都不在,有了殿下的佩剑,怀澄便能多三分保障。
“保全自身,切莫冒险。万事有本王替你担着。”
分明说好了今夜少饮酒,但此情此景,谢谦将自己的话语抛诸脑后。
“臣定凯旋归来,殿下安心。”
言辞掷地有声,甄源和秦钰亦不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