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话语坦坦荡荡,摊手时并无对厚礼的喜悦,只有不满:“看来我们三个人当中,太子与淮王是要先对我下手了。”
这不就是看准他归顺昭王殿下最晚,最易离间。
秦钰道:“一月二十五是你的生辰,淮王府也算师出有名。”
“二十七,二十七,”谢谦不高兴,“你怎么总是记岔我的生辰?”
秦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一旦记错就很难改。”
甄源看向昭王殿下,语气中则透露出担忧:“我看生辰礼只是个开始,淮王府必定还留有后手。”
谢谦以为然:“是啊,我先替你们挡一阵,你们还不多谢我。”
虽是一番轻松的话语,但几人心底也都隐隐有预感,接下来昭王殿下与他们会有一段更不好过的日子。
以殿下的军功与民望,感到威胁的不仅仅是东宫太子,更有龙椅上的陛下。
“都警醒些。”陆憬言简意赅,一如既往地沉着。
“臣等明白。”
追随昭王殿下,战场上多少龙潭虎穴他们都闯了过来,自然是不惧的。
只是京都中明枪暗箭,委实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
……
黄昏时分,散值的顾宁熙登上自己的马车,嘱咐车夫先去一趟昭王府。
昭王殿下午后让人给她带话,说是寻到了她想要的下卷书,让她今日晚间去王府中取。
顾宁熙不无惊喜,阿姊生辰将至,昭王殿下可是帮了她的帮忙。
顾大人到访,孙敬不由眼前一亮。
他亲自引了顾大人去书房,又提醒顾大人王府中已经备了晚膳,一会儿请他用过膳再走。
顾宁熙不免犹豫,孙敬低声恳求道:“殿下这几日胃口不好,顾大人既与殿下交好,不妨陪一陪殿下。”
两个人一同用膳,总比一个人好些。
孙敬知道近来朝事不顺,殿下身为主君有不少烦忧之处,只是面上不曾显露,不能让昭王府人心浮动。尤其是与陛下之间,殿下已有数日不曾去宫中请安。
若是太子或者淮王殿下与陛下起了龃龉,尚有姚皇后娘娘在中间转圜。
可他家殿下……王妃娘娘去得早,殿下在宫中无人护着。纵然陛下是疼爱昭王殿下的,可也架不住皇后娘娘与另二位殿下的分量。
天家父子先是君臣,再论亲疏,本就比寻常人家难办许多。
孙敬看得出来,也只有遇上顾大人的事,殿下才会稍稍高兴些。
就好比前日里顾大人邀殿下小酌,殿下回来后便有精神不少。
还有王妃娘娘刚过世那一会儿,也是顾大人陪着殿下的。
孙总管言辞恳切,顾宁熙答应下来:“好。”
孙敬松一口气,含笑目送顾大人进了书房,又去膳房打点。
许久不曾来这里,顾宁熙当先便看见书案上摆着的一架筒车,它被主人精心保管着。
她笑了笑,见礼道:“殿下。”
陆憬不急着将书给元乐,他提到工部的公文,先问道:“要去仁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