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向温姑娘保证,定会将他们兄妹二人好生送回边关。”宇文相一脸正色,对公孙无暇道:“无暇,你带着通关玉蝶亲自送谢姑娘跟谢公子回去,我们等会先行,你跟上来就成。”
“是,太子表兄。”
公孙无暇走到谢禾蓁兄妹面前,替她们松绑,可是谢禾蓁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她红着眼眶去看温棠,“温姐姐。”
温棠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用唇形告诉她,“我会想办法脱身,你们且先回去。”
谢禾蓁还是不愿意走,谢时予清楚她们若再不走,可能都走不了了,他愧疚地看了温棠一眼,上前扯住谢禾蓁的手臂,将她往外拉。
公孙无暇立马跟上。
谢禾蓁兄妹的离开让温棠松了口气,她在想办法自己要如何脱身,自从温棠进来,宇文相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他笑道:“温姑娘好生仗义,真是令孤佩服。”
温棠回头,问:“我就在这,不知宇文太子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她还有牵挂的人跟事,不可能真得顺了宇文相的意,她必须要想办法脱身。
“孤对你很好奇,也有一些疑惑,等你解了孤的疑惑,孤就放你走,孤说到做到。”宇文相一身红衣,气度潋滟风华,他眉梢微扬,道。
这边,公孙无暇让谢禾蓁兄妹上马车,她亲自送她们回边关城。
谢禾蓁表现得不情不愿,谢时予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上马车,谁知马车行至半路,就被人截下来了,火光明亮,谢禾蓁听到动静拂开帘子,当看到来人,心里一喜,“哥哥。”
第43章
四周环绕的山峰,漆黑的月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一把利剑以雷霆不均之势悬在公孙无暇的脖子上,年轻郎君温润的目光此刻一片冷凝,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温棠呢?”
公孙无暇仰头看谢无宴,“我不知道。”
见她还不承认,谢禾蓁气红了眼,若不是谢时予一直拉住她的手腕,她都要下来跟公孙无暇理论。
“她撒谎,温姐姐已经被宇文太子扣下了,宇文太子要将她带回南疆。”
谢无宴太阳穴突突地跳,收回剑,“林少将军,你带她们走。”
他扯住缰绳,上了马,马头的方向正是南疆军营的方向。
林青见他竟是要单枪匹马闯南疆军营,面色大变,拦住他,“你是疯了不成”
边关大捷的捷报已经送往京城,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宫里的封赏就下来了,更甚至,若是运气好一点,谢家人可以借此机会重回京城,他现在若是单枪匹马闯南疆军营,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还何谈其他呢。
林青与温棠接触不多,但他能感知得到温棠身上的那股子坚韧,她跟谢无宴一样,性情温柔,做事却丝毫不含糊,林青很佩服她,眼下她遇到了危险,林青也想救她,但南疆军营是个什么地方,那么多士兵把守着,跟龙潭虎穴差不多,他们贸然去救可能不仅救不到人,还会将自己折进去,他不信谢无宴不知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但是因为对方是温棠,他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她是我未婚妻。”谢无宴沉沉地闭了闭眼,面庞紧绷,手背青筋凸起。
她是他的未婚妻,本可以一生无忧,生活安稳,可因为他,她从朝宁七年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林青看出他眼里如黑曜石一样的光芒跟坚持,便猜到他是非去不可了,想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阻拦他的手臂慢慢垂下。
谢无宴:“公孙姑娘,带路吧。”
谢禾蓁跟谢时予异口同声,“我们也要一起去。”
马匹在山丛中疾驰,泥土飞溅,众人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而等真正来到南疆的军营,众人脸色才是真正大变。
想象中被重兵包围的场景完全没有,因为军营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静悄悄的,南疆已经……撤兵了。
谢无宴就这么盯着空荡荡的军营,原本温润的气度变得冷若冰霜,明明眉目还是跟以前一样淡然,却让人觉得恐怖。
尤其是公孙无暇,强忍住心中想要臣服的冲动,她说:“谢郎君,如你跟温姑娘所愿,我们南疆已经退兵了,谢郎君若是想见温姑娘,不如随我去南疆,太子表兄爱惜人才,定会奉谢郎君为座上宾。”
“你卑鄙。”林青听得脑袋发涨,这个节骨眼上,谢无宴如何能去南疆,去了不就成乱臣贼子了,宇文相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不会是为了策反谢无宴吧,今日这场无妄之灾要怪就怪周霁月太过冲动,提前给了这一对姐弟通关玉碟,“周霁月当真不该放你们姐弟离开。”
“你们不是也利用了我们姐弟吗?昨日,我们南疆死了那么多士兵,难道不是因为温姑娘故意留下的那张图纸吗?”公孙无暇讥笑一声。
她们是放了哥哥,可她们也利用了哥哥,导致她们中了计,只能被迫退兵。
因为被重重包围,她们兵力大减,军队元气大伤,所以哥哥才不得不撤兵。
“你……”她挑衅的姿态让林青瞬间皱紧了眉,若非对方只是一介女子,他定要活剐了她。
谢禾蓁跟谢时予也恼恨地瞪着公孙无暇,谢无宴凤眸锐利,沉沉出声,“宇文太子条件是什么?”
公孙无暇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继续追上去呢,看来这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义的,“太子表兄只是想知道温姑娘究竟有何本事让我们南疆这次大败而归,只要温姑娘帮太子表兄解答了这个疑惑,他就会放温姑娘走,还请谢郎君放心,太子表兄不会伤害温姑娘,他是言而有信之人,说出去的话,他会说到做到。”
这就是为什么南疆朝臣,公孙家族的公子姑娘这么忠心于宇文相的原因,正如这次南疆呈了降书,盛朝说让他们撤兵他们就撤兵。
谢无宴眼中神色犹如化不尽的寒霜,心口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灼烧,又像是有两根弦在相互拉扯,窒闷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