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纹丝不动。
“怎么这么多?”
钟山奇道,“这信得有一千封吧?发行量二十万,就能有这么多读者来信吗?”
对于任何文娱、消费行业来说,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沉默的,喜欢发声、评论、互动的人不足百分之一。
当然,月底的穷鬼遇到好评返现时除外。
在这个年代,像寄信这种耗时耗力还倒贴邮费的互动方式,恐怕千分之一都算高的。
按这个比例,以当代的发行量,一次有个一二百封信才合理。
“钟编剧,你不能这么算!”
一旁的孟委哉解释道。
“一本刊物,可远不止一个人阅读啊!普通的报纸,一般能做到一传二、一传三,杂志大约是一传五。
“我们调查过,像《当代》这种价格的刊物,又是季刊,传阅比例可以达到一传十,也就是一本杂志能有十个人看过,甚至更多。
“这么一算,至少有两三百万的读者读过这一期《当代》。
“再加上这一期的刊物里,还有你两部作品,所以来信的概率还要翻倍……”
钟山恍然大悟,“那就不奇怪了。”
“现在好啦!你这一趟,帮我们办公室解决了一个难题呀!”
孟委哉笑吟吟地凑到旁边,“钟编剧骑车没有,我们帮你搬到后座上?”
就这样,早春的寒风中,钟山的自行车后座扎上了这堆沉甸甸的来信。
临走的时候,何其志还不忘嘱咐他,“一定挑几个回信!邮费我们编辑部出!”
得!又摊上活了!
费力地蹬着洋车子把稿费存到银行,一路往首都剧场走的时候,钟山心里直嘀咕。
“莫非以后我也要买几套房子放读者来信不成?”
上千封读者来信不是个小活,钟山扛着回到办公室,蓝因海看得直嘬牙花子。
梁秉鲲则是替钟山忧愁,“办公室马上就没地儿放了!”
此前《法源寺》、《夕照街》公演,钟山就收了一大摞信件,现在还在办公室角里堆着呢。
钟山心想,按这个趋势,自己恐怕真要找个仓库。
想及此处,他腆着脸找到装置组,跟杜二爷好说歹说,从剧院的仓库找了个大箱子,留着放信。
上千封来信,单是读完就花了钟山好几天,他又挑出几十封信写了回信,一来二去,竟然耗费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等把回信交到何其志的手里,已经是二月底了。
钟山抽空去前门烤鸭店里看了看演员们采风现场,发现大伙儿如今已经熟练得如同职业工作者。
谭宗尧、林连昆在前台迎来送往,韩山续在后厨顶着满头大汗烤鸭子,其余的人也是各有各的工作,他们每天跟烤鸭店的职工们同吃同作,还不要工钱,这可把职工们高兴坏了。
不过眼下钟山并没有时间跟演员们同甘共苦。
一到三月,燕影厂的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