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汪绾绾折腾的累了,窝在白常翎的怀里就睡着了。
他缓缓将胳膊抽出来,撑在她身旁,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冰冷了那么多年的心头倏地就软了一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又亲,叹道:“阿绾啊,这世上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此生,我白常翎绝不负你。”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口,将门轻轻关好,子燮已经立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包裹。
是夜,一弯满月在西南天上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整个寺院被月色洗礼,加上远处佛堂做晚课的僧人所诵的飘渺经文,梵音经贝,让此处还真有几分羽化成仙的错觉。
白常翎长身而立,负手在站在门口,低眉浅笑,却让人捉摸不透面皮下究竟是何心思:“瞧瞧,这月满寺楼的样子,还真不适合杀人。”
子燮在一旁犹豫开口道:“不如让属下去办,杀了这个人也不过是脏污了您的手。”
“脏污?”
白常翎微微抬眼,眼中是如毒蛇般的冷意,全身都散发着凛冽之息,仿佛崖底尖锐的朔风:“十八年前月亮也是那么圆,那夜的鲜血和大火也脏污了沉扇宫……”
子燮便在无多言,将手中的包裹捧起递给了他。
白常翎伸手接着,将里面的衣物一抖,是一件如同夜色暗沉夜行衣。
他利落的将衣襟套在自己的身上,加上他那一头墨黑的发,整个人都隐匿在夜色里了。
“赵素年呢?”白常翎忽然开口问道。
子燮闻言有些迟疑着,白常翎忽然一记眼神递了过去,他立刻道:“他走了。”
“走了?”白常翎声音陡然一高。
子燮立刻垂首恭谨道:“他方才来找过属下,问了一下……关于赵沉香的事。”
“你是如何回答。”白常翎脸上没什么情绪。
“属下只说不知。”
子燮有些紧张的应道:“赵沉香一死,我不知督主如何计划,所以未敢相拦。”
白常翎不语,没了赵沉香,的确不好威胁赵素年,这个人来了静心寺后并未露面,似乎知道他有意设计他。
这个男人就是只老狐狸。
十八年前他年纪尚小,一些事情他也记不太清了,不过赵素年当在沉扇宫外当差,这事儿他记得清楚,而且他经常来往沉扇宫,他也记得。
只是,当年……血洗焚宫,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