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叉手扬眉:
“出身?你什么时候还挑剔起门第出身了?漓儿寄住在亲戚家里,都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一声苦没吭,反倒一直哄着我。这么好的孩子,什么出身都是拖累他!”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哪敢挑剔昭宁殿下的皇室出身啊!
他是怕爹娘知道自己跟太后的人勾搭到一起,气晕过去!
眼下的时局,实在不容他坦白晏漓的身份……还是暂且瞒着吧。
真是的,说好了好好做朋友,怎么又莫名其妙跑偏到这种荒唐的方向上来了。
谢夫人:“娘知道你不是轻率的孩子,你既将人家领进来,定是真心疼人家不是?”
“我的意思是,呃,您太心急啦。”谢见琛组织半晌语言,“就算要提亲,也要先私下打听他家人怎么想的才是。”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我现在就去向漓儿打听打听……”
“哎哎哎!”
谢见琛忙把方欲转身的母亲拉回来。
“又怎么啦?”
“您问得这样直接,他会不好意思的。”
不过短短一日,谢见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练成了这般说谎话不打草稿的能力:
“不如这样,我晚些时候自己打听一下,可好?”
“嗯……”
趁母亲正在思考,他忙转移话题打岔:
“娘,您瞧,外头下雨了!”
谢夫人向门窗外望去,飞檐上淌下流水潺潺,院中石板路积起的浅浅水洼漾着涟漪,隐有丝丝凉意,果真是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
女人向外望了望:“瞧这雨,怕是不久要下得更凶。”
“娘,您瞧,时辰不早,这膳既用完了,趁着雨水尚小,路好走些,我先把……漓儿送回去吧。正好还能接爹爹回来,他进宫时天正晴,只怕没带伞,该浇成落汤鸡了。”
女人歉意地看了晏漓一眼,牵起他的手道:
“孩子,只怪这雨下得不是时候,女孩子家,府上不便多留你。来日择个晴爽的天气,你再来谢府,我同将军好好招待你。”
“伯母盛情款待,晚辈感激不尽。您有孕在身,还是安心休养,晚辈日后再来不迟。外头雨寒风凉,还请勿要远送。”
晏漓躬身一礼,谢夫人瞧他言语行止优雅,心疼又心爱。
“娘,那我们走啦?”
许是父亲不在,谢夫人一人在家、又身怀有孕,谢见琛忽地格外放心不下母亲,又朝谢夫人挥挥手:
“您可要早些休息哦?不然等父亲回来,瞧见您夜深不眠,该责怪我啦。”
“知道了知道了,早去早回!”
谢夫人欣慰地目送二人。
他回过头,母亲在门前温温柔柔地笑着,隔着细雨,满眼慈爱地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回以笑脸,这才安心走远。
“走吧,我送你回宫,再等我爹一起回来。”
走得远些了,谢见琛对晏漓道。
谢见琛没有骑马,除撑伞不便外,晏漓知道他那日斗狮伤重,只恐是怕撕裂伤口,至今都不敢做什么动作。
“伤还不见好?”
晏漓忽然发问。
谢见琛明白没瞒住他,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