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西去往青云马场,一连比了数日的马球赛本已无新意,却因今日对阵双方间的一桩趣事,引得看客们纷纷望风而来。
瑞云台上,谢谦寻隙向陛下禀了今岁秋猎最终的安排。
他与韦范合办完州县划分的要职后,九月里只领了这一桩清闲差事。
三年未办秋猎,武将们在京都闷得久了,早便跃跃欲试。
十月初二御驾启程,算算还有不到十日,听到风声的各府都已按规矩准备起来。
陆憬批了“可”字,谢谦便放心地准备接下来的马球赛。
此事是秦钰牵头,甄源扫几眼看台上几乎坐满的看客们,笑道:“今日这赛事可当真热闹。”
他前日来观赛时,坐着的连眼下的一半人都没有。
谢谦笑起来:“换我是别家府上的人,我也要来啊。”
他说话间去看秦钰,砚铭忙于训练骑兵之事,原本对马球赛没什么兴趣。一听说宁国公府那位世子爷要上阵,立刻便拉了他们来。
谢谦与甄源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应了好友所请。
秦砚铭三下五除二便与午后本该上场的队伍说定,添了他们三人进去,对阵对面的宁国公府。
谢谦瞧他们加入的这支蓝队答应时,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眼中放光。
一来是卖齐国公一个面子,不费吹灰之力大大增加了胜算;二来……这京中人人皆知,齐国公将迎娶的新妇乃是宁国公世子的前未婚妻。宁国公府干的好事无需再赘述,齐国公像是要为新夫人出一口气。
马球赛随时都可以打,这样的好戏可是难得一见。
临时退出的三人一个赛一个的心甘情愿,这两日秦钰已带了人操练过好几轮。
纵然宁国公府也听到了消息,但林棋还能如何?难不成临阵脱逃,更加沦为京中的笑柄?他除了硬着头皮上阵击鞠,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谢谦都要同情对面的宁国公世子了,自打出了退婚风波,宁国公府在京中沉寂已久。难得出来打一回马球罢,还被等候多时的砚铭寻到了机会。
谢谦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他们三人也只能全力以赴,好让宁国公世子不虚此行。
阳光朗照,青云马场人虽多,但宣平侯府提前便包下了一座观赛的四方亭。
马场的管事很乐意给侯府这个面子,亲自预留了视野靠中央的景明亭。
顾宁熙与长姊到得晚,许多亭台中都已坐满了人,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她拾级而上,与瑞云台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片刻后,她只当自己没看见,径直与阿姊去了景明亭中。
这一座亭子专供她们二人观赛,并无外人。
精致的小点摆在石桌上,顾宁熙挑了块时令的桂花糕。
顾宁婉看她:“你与陛下间,闹龃龉了?”
“没有啊,”顾宁熙目不斜视,“我哪里敢。”
顾宁婉哭笑不得:“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喝避子汤被他察觉了。”
“那——”顾宁婉迟疑,“陛下动怒了?”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瞒着他,只不过他不问,我没说罢了。”
听上去不算强词夺理,顾宁婉问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已经过去一年有余,熙儿与陛下间确实该分说明白,拖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