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熙寸步不让:“既有人证,又是将嫌犯送交官府,林世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金吾卫腰牌在晴空下闪烁着光泽,顾宁熙吩咐府上侍卫:“将人押走。”
“且慢!”
这样的场合林杨识趣地少说话,生怕到时候成了自己的错处。
林棋缓和了语气:“元乐有所不知,何管事为人忠厚,一向安分守己。我担心他为人所陷害,一进官府便被吓破了胆,将不该认的罪名都认下。”
“林世子的意思,是觉本朝吏治不清明,大理寺刑狱会冤枉无辜之人?”
“我绝非此意!”林棋勃然色变,“陛下登基,整饬朝纲,朝中气象一新。顾大人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你方才的话语,不觉藐视皇威吗?”
“林世子放心大理寺的审问就好。我们走!”
何管家不肯被拖下,犹在挣扎。
林棋上前一步拦住顾宁熙去路,顾宁熙朗声道:“林世子,你连家中仆从都如此关怀,可我阿姊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她落水至今,于情于理你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吗?你便在这里,一味袒护伤了我阿姊的嫌犯?还是说这桩事背后,本就是你主使?”
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宁国公府的遮羞布,围观的世家不少已议论起来。
顾宁熙眸中嘲讽,为了坐实阿姊与林杨的名声,宁国公府费心选了个如此喧闹的时候,焉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顾宁熙懒得再理会他。她手中人手足够,这三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无视林棋的阻拦,顾宁熙命人将嫌犯押往大理寺。
宁国公府的人手不敌,顾宁熙毫不在意。若林棋执意先撕破脸,她有何惧?
马车中,换了干爽衣裳的洛昀轻拍了拍顾宁婉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未婚夫婿这般冷漠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寒心。
顾宁婉回她一笑,示意自己无妨。
场中情势分明,谢谦也越众上前。
顾大人叮嘱他不必开口,以免卷入两府风波,见罪宁国公府。但谢谦并不在乎,宁国公府这等无耻做派,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物不平则鸣,一道声音响彻在场中:“此三人欲谋不轨,乃我亲眼所见,理应送官严惩。”
此话一出,本就乱成一锅粥的湖畔愈发焦灼。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迈步而出的人。
齐国公!?怎么连他都来凑这个热闹,还旗帜鲜明偏向宣平侯府?
谢谦涌到嘴边的话语被好友一顿抢白,他看着骤然出现的秦钰,满心疑惑。
顾宁熙同样困惑,与谢谦相视一眼,都以为是对方请的人。
秦钰径直站到林棋面前,虽为同辈,但林棋不过是宁国公世子,受家中庇荫。而秦钰乃是大晋一品齐国公,平定河北,战功赫赫。
这其中的差距,哪里是一等爵位能够概述分明。
当下林棋先见了一礼,短了气势:“齐国公。”
秦钰毫不客气道:“今日之事实在蹊跷。顾大人所言移送官府,于公于私都合情合理。林世子有什么理由非要阻拦?”
他字字掷地有声,宣平侯府的马车中,顾宁婉收回目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