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坛酒开启,酒香四溢,醇厚浓烈。
这一回的军功分出高下,秦钰扫清河北,位在玄甲军三将之首。
谢谦倒满了酒,新一轮的胜负欲转入了酒坛中。
他们说起同袍旧事,京都风云,推杯换盏中,酒坛一只只转空。
谢谦瞧昭王殿下兴致亦高,喝的几乎是他们中最多的。
从前在战场上,昭王殿下从不曾醉过,始终留有一线。哪怕是大败赵建安、逼降王行满后,也不见殿下如今夜般肆意饮酒。
“是吗?”陆憬面不改色饮了杯中酒。
满天星河璀璨,廊下的孙敬估量着酒还是备得不够,忙吩咐人再去窖中搬些来。
宴过三巡,席上人都已有了几分醉意。
灯火昏黄下,陆憬握了酒盏,脑中浮现出那抹清隽身影。
他笑了笑,若是他也在,单凭他那点酒量,应当早就醉趴下了吧。
醉了也好,陆憬想。
至少这一刻,不必再想起那些烦忧。
……
齐国公世子回京,一跃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此番平定郑、夏两国的军功,秦世子乃昭王之下的第一人。
礼部奉陛下的旨意,忙于备办秦世子袭爵之礼,事事上心。
天气转凉,工部事务也渐渐繁重,四处都忙于兴建农田水利,还有京郊几处堤坝的修建也提上日程。
在工部忙碌一日,顾宁熙简单收拾了值房,脑中犹在盘算最后读完的图纸。
马车顺利出宫,回宣平侯府的必经之路上,顾宁熙还碰巧遇见了那位朝野议论的新贵。
“砚铭兄。”顾宁熙与他打了招呼,他们二人原是同窗,也相识多年。
顾宁熙无意攀旧交情,本打算寒暄几句便散,熟料秦钰竟主动开口道:“不知顾大人晚间可有闲暇?既然遇上,不如去茶楼一叙?”
顾宁熙眸中困惑,这段日子想登齐国公府大门拜访的人不知凡几,秦世子应当正是忙碌时。
好端端地,他来约自己做什么?
纵然不解,但秦钰既开口,顾宁熙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
她颔首应下,秦钰笑道:“顾大人请。”
望云楼就在前边不远处,掌柜已给秦世子留出了一间雅舍。
观这架势,顾宁熙在雅间中落座,明白秦世子必定是有事要同她商议。
她一时猜不出来,干脆静听下文。
不多时包房内上齐了菜式,再无其他声音。顾宁熙与秦钰隔了桌案面对面安静坐着,不无尴尬。
她与秦钰虽是旧友,也能说上几句话,但从前甚少单独相交。
顾宁熙忍不住悄悄叹口气,若是昭王殿下也在便好了,总不至于如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