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程澈的大脑满脑子都只剩昨晚不可言说的画面。
吱吱呀呀的躺椅,摇晃的天空,又低又急的合奏,霎那间空白的海啸。
连带着开心兽医站他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了。
一张脸从脖子红到耳朵尖,他一把捂住贺远川的嘴,不住点头:“正了,正了。”
于是他们亲吻,共享着方寸大乱的呼吸,到氧气稀薄再到气喘吁吁。
期间歹徒又持枪,碍于人质身体不适,放了一马。
他们一起平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贺远川把他揽进怀中,两人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来没说的话一次性全都给说了。
“信我收到了。”贺远川说。
“纪念品是小刺,背面还绣支落新妇,戒指天天戴着,见我之前才取,每年还给写封信祝生日快乐,结果天天躲着我,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程澈猛地抬头:“信?你怎么知道有信?”
“有人送到了我家,”贺远川摸他的耳廓:“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程澈不说话了。
贺远川伸胳膊揽着脖子朝后带:“又难过了?要不是看到了信,我还真没法确定。那晚在架子桥上抽烟,最后面那辆黑色商务是不是你?“
“是。”程澈闭上眼。
那段时间他刚接到程赴死讯没多久,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瞎想,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然而不顺心的事一件赶着一件,他跟别人合作的项目临时出了点差错,每晚捧着电脑熬到凌晨三四点补救。
别市分店遇到人投诉,他不仅垫了医药费,对方借助互联网舆论恶意施压,小范围地闹了一圈。
人总好在一些瞬间钻牛角尖。
冥冥中上天再次指引,他听着车里的财经台,重新握好松开的方向盘,打了个弯,往隔壁市开。
贺远川在桥上抽烟,他揉着因连夜赶车而疲惫发酸的太阳穴,透过车窗,沉默着看那道背影。
男人抽了多久的烟,他就在车里看了多久。
那一面后,失控的塑料瓶有了支点,再也没有落下去过。
“别难过。”贺远川侧过来亲他的下巴,吃掉他眼角迟来的泪:“别难过,程澈呀,睁眼看看我,我在呢,我永远在程澈的身后。”
“那晚我特别想你,”程澈紧闭双眼,声音发着抖:“想到整个人快要疯掉,想要跟你接吻,想闻你身上的味道,想跟你做,想狠狠咬你,让你抱抱我。”
贺远川眼圈红,把男人往怀里抱得更紧,骨骼贴住骨骼,似乎要嵌在一起。
“但我不敢。贺远川,我想着,以后就这样远远看着你,不奢望得到就再也不会失去……”程澈说得艰难,哽咽着:
“但你还是来了,你怎么又来了呢?”
他喘不过气,声音断断续续,哭得跟小孩子没差。
贺远川沉默着,不厌其烦吻掉他不断涌上来的泪。
有些东西一旦开口便不受控地倾泻而出,爱是,思念也是。
“因为我爱你。”贺远川温柔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声音又轻又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