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的长剑已经割破了万顺的喉咙,血珠瞬间溢出。
万顺一声惨叫,急忙后退,直至抵住皇上的腿脚。
他转而跪在皇帝身边,拼命磕头:“皇上饶命!昭武王饶命啊!”
眼看着许靖央提剑还要再进一步,皇帝忽而呵斥。
“放肆!”他拦住许靖央,“朕说了,此事朕会派人彻查,你此刻杀了他,就是要死无对证才好吗?”
许靖央抬起冰冷凤眸,看着皇帝。
这时,萧贺夜上前,暗中压下许靖央手中的长剑。
他将许靖央护在身后,对皇帝淡声说:“父皇,万顺自然要罚,而且是公之于众的罚,否则他破坏宫规的消息一旦宣扬,人人都可以效仿了。”
皇帝看了眼萧贺夜:“朕当然知道!”
许靖央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杀意,手腕一翻,“唰”的一声利落收剑入鞘。
她对皇帝道:“即便暂时不处死,万顺也难逃干系,必须立刻押入刑部大狱,严加审问。”
皇帝与她对视片刻,眼神深邃难辨。
最终,他像是勉强压下了怒气,缓缓点头:“准奏,将万顺押入刑部天牢,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御林军立刻上前,将几乎吓瘫的万顺拖了下去。
皇帝仿佛耗尽了精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挥挥手道:“朕也有些惊着了……来人,摆驾回宫。”
“夜儿,库房爆炸一案,由你协同刑部共同督办,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领命。”萧贺夜拱手应下。
皇帝转身欲走,脚步却又在经过许鸣玉身边时顿住。
他垂眸看着因受伤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许鸣玉。
“许鸣玉,今夜你冒险救人,勇气可嘉,然而,爆炸之初,你终究失察,以致酿成如此惨祸。”
“严格论起来,你亦有一半责任,朕暂且将你免职,你在家中好好休息几日,养伤为主。”
许鸣玉皱眉:“皇上!卑职白日里已第一时间阻拦,并据理力争……”
皇帝抬手,示意他不必分辨,语气转冷:“可你也没有严格控制,不是吗?若非你放行,那箱子又如何能入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许鸣玉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许靖央抬手按在他肩上。
看见许靖央暗中授意的眼神,许鸣玉低下头。
“……卑职,领旨谢恩。”
皇帝不再多言,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许鸣玉受了伤,自然要送回家中休养。
萧贺夜派人为他更衣,与许靖央走到了太医院门外。
寒冷的初冬夜色里,两人立在廊下,头顶沉重的六角宫灯轻轻摇晃。
萧贺夜挡在风口处,高大的身躯为许靖央遮蔽些许寒冷。
“王爷,皇上刻意保下万顺,此人有什么不同么?”许靖央问。
萧贺夜沉眸:“父皇对内的说法是,当初废太子和长公主把控皇宫时,曾要给父皇下毒。”
“是万顺这个小太监将药偷偷替换了,才让父皇逃过一劫,故而父皇对他格外厚待,只是没有到处宣扬。”
许靖央拧眉,想到万顺如此做派,连御林军的盘查都敢反抗。
这怎么可能不是皇帝的授意?
一阵夜风袭来,许靖央耳边碎发勾住了耳垂上的明珠耳环。
萧贺夜看了两眼,眸色微暗。
许靖央沉吟着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