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棵桃树后面,确实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门楣,中规中矩的“服装”二字粗糙地写在上面,从艳红的花瓣后隐隐约约地透。
“不用。”李溪莛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杨安红“喔”了一声,双眼中氤氲出迷离的水雾来:“半年前,我带廷尉出国了。”
“半年前?”李溪莛正取出第二根烟的手指一顿。
“嗯,我们在西欧住了三个月左右,那里见不到一个华人。但突然有一天,邻居对我说,”杨安红的唇角边不由得微微翘起,似乎难以忘怀那天的美好相遇,“有个华人姑娘在乌舍长街摆茶摊,做得茶漂亮得让她们舍不得喝。”
李溪莛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可是眼中的落寞,却更加浓郁。
“她见到我也有点惊讶,”杨安红笑了笑,“陪她卖了会儿茶,我们便去街上的中餐店吃了点东西,她执意请客,说是刚才卖茶的钱,要对半分。”
李溪莛已笑到发抖,但眼角却再次泛红。
“我说你请客行啊,你得把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我,”杨安红笑容收敛,幽幽地叹了口气,“就这样,我知道了她的遭遇。”
“三个月之前
?”李溪莛抽出烟,放在鼻子下轻嗅着。
“嗯,”杨安红轻轻点了下头,“她让我保证,不把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听她说过,在西欧住一段时间,便会去美洲中部的东海岸沙滩上搭个台子唱歌。”杨安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直视着身旁男子的双眼。
果不其然,李溪莛刚把烟放进嘴里,就猛地吐了出来,“东海岸?!”
杨安红点头,“是,今天早晨,新闻说……”
“大嫂,谢谢你,我得走了。”李溪莛说走就走,高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铺满桃花的南安街尽头。
杨安红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但看着李溪莛迅速远去的背影,还是不经意地心生出几分羡慕。
羡慕赵清懿。
她驻足片刻,牵着白廷尉的小手,走向了与李溪莛相反的方向。
南安街栽种了上千棵桃树后,道路变窄,已没有位置停车了。
李溪莛将车子停在了南岸街与新华路交叉的十字路口。
百八十米的距离,却用几秒钟的功夫就跑到了。
路人纷纷侧目,以为是哪个奥运冠军来临海市度假了。
花红似火的桃树下,纯白色的敞篷轿跑线条圆润流畅,极具动感,再加上帅气的男人奔跑而来,身手利落地翻进车内,那些在十字路口等着过马路的女孩子们,便不由得发出一阵浪潮似的尖叫。
自从李氏集团上升到与诸多老牌地产集团、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网络公司能源公司平起平坐后,要与李宗结成亲家的人可谓多如牛毛。
起初,也有那么几个人头硬似铁,亲自找李溪莛去谈,结果就是李氏集团与他们的合作项目,全部终止,造成他们股价在短时间内狂跌近百分之三十。
那群人便又找李宗说好话,大文豪念着老友旧情,便让李溪莛网开一面,结果仅过数天,那几家公司的股票便又涨回原位。
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后来,那些为名利痴狂的老家伙们,又开始是频频骚扰李宗。只要能跟当今世上最年轻的商界巨鳄近乎,进而谈下合作,让他们做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甚至可以把亲生女儿送给李溪莛做妾、做小、甚至做一夜的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人比比皆是。
起初李宗还仗着自己是“当今大文豪”的身份不予狠心拒绝,后来被扰得烦了,清静生活不再,便将来电全都转到陈雅的手机上,并刻意嘱咐对方:“清懿的母亲负责溪莛的亲事,你们细聊。”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现如今,“蜻蜓粉”已名存实亡,李溪莛也不再是公众人物,他居于幕后,极少露面,若有下属们搞不定的生意,他才会亲自出马,然而“老板粉”却随着时间一路猛涨,早在半年前就已是“蜻蜓粉”的数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