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不是赵清懿!
沉寂数秒。
刘逸安和李溪莛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又扭头看见对方那副怂样儿,心头尴尬尽去,转而互相嘲讽。
“逸安啊,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呵,‘宜遂天地性,忍加刀斧刑’?老板啊,方才的她,可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她了,我怂你也怕,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是担心她一时冲动得罪了我,迫我将她开除剧组!”李溪莛色厉内荏地狡辩,说到最后几句,惟恐隔墙有耳般,神态都变虚了。
“哦,这样啊。”刘逸安抬手拂桌,将破碎杯盏扫入垃圾桶,心中暗感好笑,神色不加掩饰,挑起的眉头勾起的嘴角促狭的眼眸,组合起来好似一句话:你可真能装!
二人谈到时不做回避,讨论狂暴程度,怎能不惹清懿生气?
只是那女子先含怒不发,后砸碗泄愤时,凶蛮气势自然流露,不见往日半点温良贤淑,俨然独行女侠杜空青附体,随时拔剑挥砍,力毙仇敌……
李溪莛
早已领教过王婧蓉入戏时的恐怖之处,如今见识了赵清懿这般态度,又哪里敢顶雷而上?装聋作哑舍却“老板包袱”,方为理智之选。
至于“世纪才子”刘逸安,与那位仅提供故事内核的执行总裁不同,《离心剑》的诞生、
成长、定型,都由他独立完成。
作者与投资人的最大不同点就是,他需要全身心地把自己代入到故事当中,见杜空青所见,听杜空青所听,想杜空青所想。
他像一个偷窥者沉浸到自己的作品里去感受笔下角色的一切,如此才能成就佳作。
演员易入戏不易出戏,是因为情感投入。作者同样如此。若无贾萱在现实中许之温情,恐怕这位世纪才子会爱上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沉沦于梦,不可自拔。
是以,当赵清懿如同杜空青附体时,他又怎能不怕?
二人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平复心情。无事可做的化妆师假装鼓捣手机,实际上却在偷偷关注二人的动向,她想回房睡觉,却又不敢轻易发出响动,惟恐两位业内大拿杀人灭口……
直到星光婆娑,月影凄迷,四下里蛙声不见,风声渐无,草木不动,两位大拿才拍拍衣服站起来,好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满脸桀骜正派,在化妆师小心翼翼的关注下行出房门。
待到分手时,保持缄默的二人终于能够确定左右无人,开始窃窃私语。
“李总,她同意了!”
“女人心海底针,莫要妄加揣测!”
刘逸安微微一笑,不做解释。圈内相近之人尽皆明白,李溪莛醉心事业,而立之年还未正式谈过一场恋爱,简直跟“制片人”这个称号不相匹配,堪称“业内耻辱”,他还有信心跟“世纪才子”闲扯女人心?真真真是不懂得书中自有颜如玉,刘公子读字见心,在幻想中已与万千女子秘密幽会无数次!
二人间的尴尬气氛又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李溪莛忽然道:“逸安,你说得在理!”
如果赵清懿真的发火,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大骂刘逸安与苏白擅作决定,不顾及演员感受,甚至可以用“罢演”这种方式威逼刘、苏二人把剧本给改回去,可她只是摔盘而出,未做任何评论。
换句话说,她不就是同意了吗?
一想到可以称之为“狂暴”,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画面,李溪莛就控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刘逸安见状一惊,不计前嫌,大度提醒:“李总,清懿应该是为了作品的完整度,为了塑造一个荧幕经典形象才豁出去的,您可不要误会了她的动机啊!”
被戳破心里的小久久,李溪莛那张脸腾地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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