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眉头紧锁:
“为何?”
侯恂朗声道:
“我辈君子立朝,非单纯以官职高低论英雄,更重才学、名望。”
“钱受之乃文坛盟主,东林砥柱。”
“于公于私,他都有资格服此仙丹。”
成基命抚须答道:
“我并非否认受之资历与贡献。”
“但他可以等。”
“待陛下放出第二批种窍丸,你我全力助他竞拍,岂不两全其美?”
“何必今夜给予无官身者,反倒冷落在朝同僚?”
侯恂目光炯炯,环视四人:
“依现行官职高低分配仙缘,短期看似平息众议,实则后患无穷。”
他停顿片刻,将心底想法正式抛出:
“诸位可曾想过,假以时日,待我大明仙道渐昌——”
“朝堂之上,定当按修为高低分配官职,决定权势大小!”
“有些位置若不现在预留,往后可就难占了。”
此言一出。
韩爌、钱龙锡、李标、乃至质问他的成基命,四人都如同被惊雷击中,脸上瞬间布满意外。
显然,他们之前从未想过这个角度,思维还禁锢在传统的文官权力框架内。
侯恂却已跳出框架,看到了一个以道行为尊的崭新官场。
他声色沉凝地往后道:
“——而钱受之一旦复官,以其声望、才学与人脉,影响力远非外面等候同僚可比。”
“——切勿只看当下,忽视未来。
“——受之以修士之身尽早复归,更有利于我辈重掌朝局,再塑清誉。”
“因此,今夜,必须给他一个名额。”
长久的沉默过后。
李标揉了揉眉心,艰难开口道:
“侯大人所言,确有道理。只是十五颗仙丹,算上受之,已占其六。”
“服药名单傍晚便有拟定。”
“……将谁踢出去?”
面对这个残忍而直接的问题。
成基命几乎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周延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