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
阉党残余?
在他眼中,二者不再有正邪忠奸。
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别,听话和不听话之分。
‘或许,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一些,才是物尽其用。’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崇祯心中勾勒。
他定了定神,灵识如水银泻地般蔓延,将殿中每一个人的表情、窃语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如同最高明的看客,淡定地继续听着帷幕之外,群臣的表演。
果然,温体仁开了头,后续攻讦便接二连三的出现。
时任御史的高捷立刻出列,声音激昂地罗织罪名:
“臣等劾袁崇焕三大罪。其一,擅杀毛文龙,假钦命而行私刑,自断东江臂膀,使建奴无后顾之忧,方能长驱直入!此乃祸国之始!”
另一名叫史褷的御史紧接着跟上:
“其二,纵敌入关,闻警不救,反将各路援兵尽行遣散。及至贼兵薄城,又坚拒诸将请战之议,龟缩营内,其行可疑!”
“其三,臣听闻其与奴酋黄台吉书信往来频繁,内容暧昧,恐有通敌谋反之嫌!”
“此三罪,罪罪当诛!”
东林一系的官员岂能坐视?
立刻有人出声反驳。
“荒谬!袁督师闻警即率关宁铁骑星夜回援,千里驰骋,血战击退黄台吉主力,莫非是假?”
“通敌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若无实据,岂能因揣测便构陷边帅谋反?此风断不可长。”
“毛文龙骄纵不法,虚报兵额,耗费粮饷,袁督师持尚方宝剑斩之,乃整肃军纪,何错之有?”
双方顿时吵作一团,引经据典,互相攻讦。
永寿宫变成了菜市场,哪里还有半分朝廷重地的威严。
就在这喧嚣达到顶点的时刻——
“铛——”
一声清越悠扬的铜磬之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大臣的耳中,压过所有争吵。
众臣愕然,循声望去。
只见沉寂的白色帘幕,被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掀开。
身着道袍的皇帝,缓步从幕后走出。
他身形消瘦,面容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一双眼睛,却深邃如寒潭,带着前所未有的淡漠与威压。
许久未见天颜的群臣,只觉得久未得见的天子,周身气势迥异以往。
少了几分急躁易怒,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崇祯帝目光平淡地扫过鸦雀无声的众人,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绪:
“朕听了半晌,你们的争执焦点,不外乎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一事。是功是过,是罪非罪。”
第二章臣前显圣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然后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建议:
“既如此,为何不将人提来,当面问个清楚?”
温体仁愣了一下,迟疑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