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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骤然亮如白昼,旋即大朵大朵的绽放着从没有过的绚烂。珍妮弗整个人一怔,手中的酒杯在那一声声的闷响中跌落在地。喉咙中涌上一丝极轻微的呜咽,脸上已是泪海一片。
“还喜欢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此刻却隐匿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恩。”珍妮弗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强压住声音中的颤抖,“我很喜欢,谢谢你,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你一定喜欢。”
“恩?是什么?”珍妮弗以为如此已是他口中惊喜的全部,全然没想过他还准备了第二份礼物。
“它已经躺在你的邮箱中了。”唐的声音依然沉稳。
珍妮弗打开电脑,果然有一封新邮件,但发件人并不是唐。她将信将疑的点开,电脑屏幕上出现
一段在夜视的情况下拍摄的录像。
珍妮弗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录像中的主角是谁。她慢慢在床边坐下,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珍妮弗的内心深处已是柔软一片。他对她如此用心,再要求任何事都是她太过贪心。
“身死容易,也是最轻的惩罚。我更喜欢从精神上击垮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乐趣所在。相信你也是这么想。”唐的嘴角微微勾起。珍妮弗,你想要的我会尽全力给你,还会给你更多。“My Jennifer,生日快乐。”
珍妮弗听着那一声祝福,仿佛心头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极轻的回应着:“谢谢……我的唐。”
说完这一句,她不等电话那边回应,便匆匆挂断了。感受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她终于说出了心尖尖上的话,终于。
远在欧洲某个相隔甚远的国家,唐静默的敛起心头那轻微的震惊,看着手机被挂断的界面。这是第一次有人挂断他的电话,他居然感到心头暖暖的。不经意间已有笑容在嘴角绽放,My Jennifer,我该如何待你,让我如此炙热的爱着又温暖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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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柏言打开门,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深深叹了口气,抬手开了灯。医院警局两头跑,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身体上疲惫睡一觉会好许多,心上的累才真的难以排遣。他扯下领带,又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一只手抵在墙壁上,他垂着头。热水从头顶洒下,顺着他的肌肉曲线一路滑落。半晌后,他抬手将被打湿的短发撩起。双眸却依然无神,回忆在心底的冲刷,让他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那天是俞子默十八岁的生日。她一个人浓妆艳抹光着脚从酒吧里走出来,恰好被他遇到。她酒醉,拒绝他的靠近。他只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才发现她赤裸的双足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或许是那些伤口太过狰狞,他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了。将她安祥地放在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他才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家?我没有家……早就没有了……没有了。”她的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比划着,“现在是个这么大的……笼子。”
他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你看着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俞子默竟然真的不闹了,漆黑的双眸罩上了一层水雾。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见俞胤祥那张老脸!更不想看见林语芹和俞晴忻的臭脸!”
“小时候……我们家有这么长一个棍子,你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她用双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个长度,“是用来打我和我妈的!”
“你知道吗?我妈……临死前问我想不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她的眼泪已经如同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泛滥成灾,“到现在我还会梦到她追问我,这个梦跟了我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尉柏言,你知道没有父母的童年有多昏暗吗?”她突然侧过身来,扯过他的手,“你知道吗!”
他侧眸看向她,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懂!”
她这个人平时拒人千里,极力伪装,却在酒醉后暴露了内心所有的柔软和委屈。不过是一个受过伤将自己小心翼翼封装好的女孩。
最后,他竟真的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将她送到酒店,细致的为她处理脚上的伤口。那一晚,她躺在他的怀里。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放在浴缸中,轻轻摩挲她的脚掌。她还在昏睡,却在他怀里动了动咯咯的笑了。那笑没有半分伪装,带着特有的甜。让他深陷其中,无限回味,再走不出来。
洁白的床单上,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去,亮起又暗下去。如是反复了几次,才没了动静。
一条洁白的浴巾包裹着下半身,精瘦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尉柏言擦着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坐在床边那一刻,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均来自李易尘。
“看电视。”三个简单的字映入眼帘。
尉柏言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听筒中便传来等待接听的声音。
“你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李易尘的声音很不稳,甚至可以说气喘吁吁。
“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了电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