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钧一愣,满明芷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突发急病,进了icu。隆家人正准备带女儿去医院看他呢!”
海鸣拄拐来回奔波,恨不能凭空多长出几条腿来:“消消气,还是先找人吧。”
满明芷一腔怒火被压到现在,脸色都变了:“电话打通了?”
海鸣连忙拿手机出来,给孔温瑜打电话,提示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这至少说明孔温瑜已经洗完澡,并且打开了手机,聂钧垂下视线。
满明芷微微偏头,高高在上睨着聂钧,说:“你来打。”
聂钧一顿,海鸣犹豫了一下过去,一边朝他使眼色,一边去摸他的手机。
聂钧顶着满明芷充满威压的眼神往后一让,没等他后退,就被海鸣一把拉住手臂按在原位。
“他们是母子,我们算什么?”海鸣背对着满明芷,压低了声音,“又不是寻仇,当妈的教训儿子,还能害他吗?”
聂钧看了他一眼,余光里满明芷已经重新审视起这个小区的环境来。
嘈杂的居民,低矮的树荫,掉漆的外墙……
她摆摆手,身后的保镖推着他前行,一直到了聂钧跟前。
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砸起小小的水花,满明芷清了清嗓子:“打电话,不用你开口,我来跟他说。”
距离聂钧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雨声和人声成功为其遮掩,只有聂钧感受到了那细微的频率。
是孔温瑜的电话。
“我跟他说。”聂钧态度并不强势,但是异常镇静。
满明芷见惯了各色人等,自大张狂的敖永望,脾气暴躁的狄勋,跳脱敏感的富锡,为所欲为的孔温瑜……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这么沉稳的十分少见,就连一向稳重大方的俞家铎都输一筹。
她勉强压住火气,摆了摆手。
聂钧神色不变,转身走去一边接电话。
可能因为淋了雨又用热水洗了澡,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妈妈来了,在小区门口。”聂钧问,“你想不想下来?”
孔温瑜不知道说了什么,聂钧点了头,又连说了两个没有。
满明芷看得来气,摊开手要接电话:“给我。”
聂钧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问:“你要说话吗?”
不知道孔温瑜在那边又说了些什么,时间有点久,聂钧一一应了。
“接吧,”他说,“我把电话给她。”
满明芷深吸一口气,拿过他的手机来。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通话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
“孔温瑜,我在后街这个破小区门口等你。”满明芷风雨欲来的阴郁声音对着手机道,“别等我进去棒打鸳鸯,自己滚出来。”
挂断电话,手机界面自动跳转。
满明芷随意扫了一眼,把手机还给聂钧。
聂钧接过来,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十一点,背景图是聂钧家的客厅,孔温瑜穿着居家裤和棉质的白短袖正坐在铺着软垫的沙发上神色怏怏地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