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果关系。”聂钧说。
他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并不显得落魄,沾水的眉眼和湿润的头发,反而显得五官更加清晰和硬挺。
他这种不普通也不平凡的长相,应该会有很多千金大小姐愿意自降身价以身相许。
“是嫌工资少吗?”海鸣问。
“不是。”
“觉得不痛快?”海鸣又问,“工作时间太长,不自由,有危险,还是老板总找你谈话,心里不舒服?”
“也不是。”钢琴伴奏的声音已经消失,换成了大提琴,聂钧侧耳听了几秒钟,沉默片刻,“我不想干了。”
“那你打算去干什么?”海鸣说,“回老家吗?总要上班的吧,要不你休假,等什么时候想上班了,你再回来,老板那里我去说。”
聂钧微微收敛着视线:“暂时还没有打算。”
“到底为什么啊兄弟?”海鸣不理解,“老板这么信任你,看到你淋雨还叫我出来送伞。”
聂钧指尖蜷缩了一下。
“你想要名分是不是?”海鸣问。
聂钧一愣,刚要反驳,海鸣就说:“队长给你当,我没关系的,一个月就多三千块钱!”
聂钧叹了口气。
二楼的落地窗前,孔温瑜跟来人礼貌地碰了碰杯。
“想我们那会还经常去赛车呢,一转眼你都要订婚了。”对面的人感叹道,“未婚妻真漂亮,听说她父亲还是孔家的大股东……”
孔温瑜心不在焉听着,余光里看到楼下的黑伞微微倾斜,聂钧从伞下走了出去。
很快他走进雨帘里,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远。
孔温瑜一顿,打断对方的恭维话:“抱歉,去趟洗手间。”
匆匆离开大厅,到了下楼,海鸣正好从外面进来,站在门边收伞。
“他去了哪里?”孔温瑜走近了,一边质问,一边催促,“给我车钥匙。”
海鸣愣了愣:“谁啊?”
“聂钧,”孔温瑜说,“车钥匙。”
海鸣连忙把钥匙给他,见他要出去,立刻拉住了:“外面在下雨。”
宴会还没有结束,这身衣服湿了可要坏事。
“我问你聂钧去哪里了,你他妈聋了!”孔温瑜甩开他,一边拿出手机给聂钧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他回家换衣服了,”海鸣追上他,想拦下他的脚步,“衣服湿了,他回家换一身,一会就回来……您现在不能走,上面都是人,马上就要敬酒了!”
孔温瑜动作一顿,手指在屏幕上的拨出键悬停了一秒钟,就按了出去。
聂钧这次慢了些,几乎快要挂断才接听。
孔温瑜没等他开口,率先问:“你去哪里?”
聂钧的声音仍旧夹杂着雨声,同时又像被捂住了,闷得难受:“回家,换衣服。”
孔温瑜抓着钥匙走进雨里,和嘈杂的雨声一起说:“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