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她喜极,“你可算醒了,都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这一喜,几乎要朝着易天师跪下,“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对顾文蕙来说,能请到柳晨口中的高人已经是喜上眉梢。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枉她成日的跑去柳晨那里打听消息。
就算之前有那么一丝怀疑,可亲眼瞧他救了自己的弟弟一命,就是有再大的疑心也消的干净,只恨不得把顾家前程一并都交给了他。
“姐姐。”顾延舟见此,心下也明了大半,又是激动又是寒心,“我那天昏迷着,但隐约也听到了些,她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法器是他给你的?”
他问的笃定,叫顾文蕙也愤慨了起来,“你昏迷了这些日子,脑袋也烧糊涂了不成,一醒来就是要责怪我吗?”
说着,就将药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乌黑的药汁也洒了出来,溅落在檀木桌上。
顾延舟瞧着那药,想也知道定是姐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这么些天,也知自己是话说重了,愧疚的低了头去,轻声道:“长姐莫怪,我的确是病糊涂了。”
顾文蕙眼圈顿是红了,仿佛才记得屋中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在。
“道长见笑了。”顾文蕙朝他福了福身,“这本是家事,别让道长恼了。”
“无妨。”易天师还是那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只是墨黑的双眸直盯向了顾延舟,“顾施主,别来无恙。”
他客套的打过招呼,只是无端的激了顾延舟狂怒。碍着顾文蕙在旁,只能是狠狠吞着,“你怎会在此?”
易天师看了他一眼,抚了抚下巴,快步上前一把擒了顾延舟的手腕,搭了脉,要探他的病情。
顾延舟哪会依他,用力扯着手。不料易天师力气甚大,他憋红了脸,却还是挪不动分毫。
易天师微眯着眼,探了探脉,才道:“余毒已清,只是身子弱的很,要好好调养段时间。”
他刚一说完,顾延舟就扯回了手,不料用力太甚,连咳了好几声。
易天师见他如此,知道这人是极倔的性子,想着密林那一晚就足够说明。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对那妖,想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收了手,退到了圆桌边上,对着顾文蕙点了点头,“顾小姐,借一步说话。”
顾文蕙哪会不应,将药端给了顾延舟,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叮嘱着他的身体,才终得离去。
经了这几日的收拾,总算将被蜘蛛精毁的乱糟糟的院子拾掇了一片天地,只剩些碎石乱瓦难于修补。放眼整个院子,还是有些可惜那棵老桂树,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就这样被毁了,实在可惜。
顾文蕙总是不平静的,她半是惶恐的看着易天师,想也不想道:“道长,只求您如实相告,可能收了那妖?”
天气冷的正好,将顾文蕙出口的话冻成了寒霜。易天师立于风中,道袍被吹的簌簌直响,他身形高大,在这俗家偏院,宛如神砥。
“令弟的性格,顾小姐一定比贫道清楚。”他说道:“顾小姐,贫道只负责收妖,若一再有人从中使坏,那就超出了贫道所管的范围了。”
他话中所指,直让顾文蕙心头一跳,呐呐道:“道长。”
她沉思了半响,才道:“道长可否告知,她还会来吗?”
易天师也沉默了片刻,“她若真的不在,令弟也偏是会去寻的。”
这也是顾文蕙心中大忌,她千怕万怕,就怕弟弟还是死心塌地的迷着那妖。她看得出,顾延舟人还在,可魂早早的就飞了。痴迷的,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顾文蕙又急又怨,她暗恼,必定要除了那妖,否则,她的弟弟从此也救不回来了。
她想了又想,终是朝了易天师一拜,“还请道长告知,准备何时动手?”
易天师一言不发,凝着天色沉阴,掐算了手指,缓缓道:“十天之后。”
“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