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尘赦不似第一次般强势,会在他呼吸困难时渡过一口气,好像要将这个满是占有欲的亲吻无限制拉长。
尘赦不再掩饰神识,透明的神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好像要将乌令禅裹成蚕蛹,死死纳入自己的怀中,不让任何人看到。
什么崔子贞,几十个炉鼎。
大二三四五六七护法,玄香太守……
都该离他越远越好。
他只该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日日夜夜紧密相贴,融为一体。
乌令禅乌发垂曳背后,被逼出来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脑海中那股晕晕乎乎的昏沉始终挥之不去。
尘赦为什么还在亲他?
他还没试探出来呢。
不对。
就算亲兄弟都不会同榻而眠,更何况深更半夜在狭窄的床榻间唇齿相贴地亲在一块。
原来之前皆不是错觉。
尘赦也对自己图谋不轨?
正浑浑噩噩着,乌令禅终于感觉尘赦放开了他,却并未将他放回床榻上,反而伸着舌将脸上的泪水卷着吞咽下去。
乌令禅呆呆看着尘赦,面颊上那点软肉被舔得微微挤了挤眼睛。
尘赦并不掩饰自己的兽角和鳞片,垂眼注视着他时有种妖异的诡谲感,眸瞳仍是温柔的。
“害怕我吗?”
乌令禅被亲懵了,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盯着那兽角看了一会,忽然喃喃道:“好看。”
尘赦掐住乌令禅腰身的手倏地一紧。
年幼时的兽角被硬生生挖出过无数回,每次新长出时必定伴随着唾骂和痛苦。
从没人觉得他的兽角好看。
尘赦兽瞳更加柔和,轻轻亲了下他的眉心,嗓音低沉:“乖,睡吧。”
脑海中那几乎被占有欲盘踞的兽性得到满足后,尘赦又开始像个人了,反思不该在深更半夜闹他。
乌困困刚丢失丹血,还未完全修补回来,这些年又劳碌伤神,深夜睡一觉得哄七八回才行,今日怎么就忍不住把人叫醒了。
被亲了这一遭,恐怕睡不稳了。
尘赦伸手轻轻在乌令禅眉心一点,如水似的灵力安抚他的识海。
乌令禅彻底支撑不住,往他怀里一靠,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恍惚中,他再次梦到了枉了茔破的那夜。
不过这次梦中似乎有无形的东西笼罩着他,帮他屏蔽掉外面四方亮起的镇物灵光,无数魔兽挣扎着奔出的咆哮嘶吼。
那人怀抱温暖,将他拥在怀中。
“困困,我在这里。”
哪怕在梦中,乌令禅仍记得那头痛欲裂的痛苦,他听到自己喃喃着问。
你是谁啊?
我……恨你。
尘赦笑着回他:“我知道。”
我都知道。
随后便是眉心轻轻落下的吻。
“喜欢阿兄。”
“你不是喜欢我,你不该这个时候知道喜欢是什么。”
梦中的乌令禅愣怔注视着,一时半会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自己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