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见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拿起面前的半杯酒就要一饮而尽。
倾城眼疾手快地扼住了她的手腕:“阿宁,你这又是何苦呢?慢慢来嘛,一户脑子笨,性子轴,一时想不通很正常。”
师父们也担心地盯着阿宁。
只见徐宁面无表情地挣脱了倾城的束缚,继续将那半杯酒喝了下去。少女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咙火辣辣而过,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就都开始变得恍惚。
阿宁阿宁?!
她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叫她,却又好似在耳朵里塞了团棉花,无论怎么努力也听不真切。
就在她马上就要倒下去之时。
咣——
角桌边发出一声巨响,整个酒肆都应声静了下来,所有人的酒劲儿好似都在这一刻醒了,也包括了徐宁。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手抱着一坛酒的万一户正在地上躺的笔直,脸上红得发紫,马尾松散凌乱,全身都是酒气,活像个被击倒的野兽,不断发出猛烈的呼噜声。
玉婉叉着腰,轻叹了口气:“还是这死出!”
说罢,二话不说就挽起了袖子,一把将万一户这庞然大物扛在了肩上。
徐宁与倾城惊得目瞪口呆,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
沈清寒笑吟吟地道:“你们可别小看了玉婉。”
说着,她将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又随手取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嘟嘟囔囔地道:“观众都没了,咱们这戏也不用演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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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山堂。
窗外,大雨忽然狂泻,瓦檐上发出劈里啪啦的碎响。
屋内却是一阵静默。
只有万一户躺在客房里呼呼大睡,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是谁……我又能是谁……”
水?
沈清寒皱着眉,不耐烦地给他倒了杯水,一把掐开他的双唇就哗啦啦地倒了进去。
一旁的倾城、徐宁看得龇牙咧嘴。
倾城小心提醒道:“清寒师父,一户他说的好像是‘是谁是谁’,不是水……”
沈清寒闻言,尴尬地耸耸肩:“多喝点水,好。”
正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便随着“哐当”一声,门开了。
穿着蓑衣的少年带着股泥土腥味和水汽闯入了客房。
“子维?”倾城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郭子维轻咳了几声,利落地脱掉了湿漉漉的蓑衣:“你一整日都不见踪影。再者,师父们列的那清单中,物件都是你中意的,吃食也都是你爱吃的,我一瞧便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倾城眼中难掩惊喜:“那你为何突然来此?”
郭子维仔细地关上了门,淡然道:“大雨如注,你迟迟未归,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