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对刺客倒是熟悉。”
晏凛渊走到林沁月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林沁月淡淡道:“不及殿下。”
这刺客冲谁来的还说不准呢。
褚风押着刺客退下时,瞥见主子唇角那抹从未有过的兴味。
晏凛渊目光落在她掌心,“这伤怎么来的?”
林沁月缩回手,“殿下管得太宽了。”
晏凛渊挑眉,“本王关心谋士有何不可?”
“殿下若真关心谋士,不妨查查,这三百刀特制文书纸究竟运往何处。”
林沁月抽出压在最底下的羊皮账册,骤然摊开。
「二月十五:接酉三手书,嘱“天地玄黄四象需齐”,特制蓟镇文书纸三百刀,混入神机营粮草车发运。」
烛火将字迹映得鬼魅森森。
晏凛渊指腹缓缓抚过羊皮账册,玉扳指泛起冷光,“这意思便是——按端王指令将特制舞弊考卷,经军粮渠道运送。”
这老狐狸!
林沁月唇角微扬,“巧得很,能接触军粮调拨的,只有五军都督府经历司。”
晏凛渊目光一凝。
是了,对上了。
她曾说过,那晚贡船要沉船是林永康所指使。
门外传来阿野的声音,“小姐,该回府了。”
林沁月起身,福身行礼,“殿下若无其他事,臣女先行告退。”
“且慢。”晏凛渊抛来青瓷药瓶,“漠北的雪莲膏,治伤最妙。”
“不必。”林沁月盯着釉面缠枝纹一瞬,转身离去,“臣女怕这药里,掺了鹤顶红。”
毕竟,前世晏玄瑾也曾送过她一瓶雪莲膏。
为了让自己替他试毒。
晏凛渊把玩着药瓶,看她背影消失在廊下,“有意思。”
防备如刺猬,偏要往狼窝闯……
回府途中,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格外清晰。
阿野背脊绷直坐在车辕上,指节始终按在刀柄,目光如鹰隼掠过街边酒旗暗影。
车内,林沁月倚着软枕闭目,思绪纷飞。
天字房的刺客,如果是端王的人。
莫非他重生后已察觉她的意图?
“嘶——”
马匹惊起的嘶鸣中,阿野的暴喝混着刀剑相击声刺破暮色,“小姐当心!”
林沁月瞬间攥住车壁暗格里的嵌宝匕首。
该死的!
谁这么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