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意思,我若是计较,便是刻薄寡恩?”
雪儿在时,何曾这般没规矩!
她恍惚又看见那日雪儿被拖出侯府时,林沁月站在廊下讥笑的模样。
这个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连眼尾上挑的弧度都像是在嘲讽她错付的十五年慈母心。
她再一次后悔,就不应一时心软将这贱丫头接回!
都是这贱丫头毁了一切!
林沁月想笑,只当她是在夸自己。
她可不就是牙尖嘴利、乐善好施。
见少女不语,王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侯府家规第七条是什么?外院男子不得擅入内宅!
你倒好,把个半大小子塞进秋水苑,打量着没人敢管是不是?”
今日她便好好管管!
让她知道在这侯府,容不得她肆意妄为。
林沁月笑了,“母亲可记得家规第三十九条?凡收留清白流民做工者,赏三月例银。”
前世背得烂熟的家规,倒是派上用场了。
王梅喉头一哽。
她怎会不知,只是没想到这野丫头竟也知晓。
“若无事,女儿便退下了。”
林沁月懒得和她多说。
“放肆!”王梅剧烈喘息着,“王管事!把那乞丐绑了送去顺天府,就说……冲撞贵眷!”
王管事忙不迭应下,脸上闪过得逞的快意。
林沁月眼底寒芒一闪,“谁敢动我的人?”
王梅怒吼:“反了你!”
一个腌臜货她还处理不了?
“闹什么!”
林永健沾着酒气踏入,脸色阴沉。
“侯爷!”王梅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您可算回来了,这丫头不知从哪捡个乞丐回府……”
“父亲容禀!”林沁月抢先跪地,暗中狠掐大腿逼出泪,“阿野是女儿救命恩人!
昨日高家马车乱行,女儿避让稍迟,那高文远便扬鞭相向!
若非阿野舍身护我,挡下两鞭,女儿怕是……”
“胡说!”王梅尖声打断。
有这回事?
这贱丫头方才分明没提过!
“高文远?”林永健脖颈青筋突突直跳,“可是北镇抚司高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