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货船暗舱轰然炸开,火舌舔舐着成箱的澄心堂纸。
这船里竟有哨石。
沈逸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肢疾退,飞鱼服广袖卷住迸射的木屑。
灼热气浪中,她望见晏凛渊斩断缆绳,燃烧的船体顺流而下,在江面拖出猩红长痕。
“留两个活口!”
晏凛渊的暴喝惊起夜枭。
林沁月趁机用指尖在沈逸掌心快速划下“酉三”二字。
希望他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沈逸瞳孔骤缩。
“当心!”
晏凛渊的马鞭破空卷来,堪堪缠住偷袭者的刀。
林沁月顺势滚向货堆,发间簪子应声而断,三千青丝泼墨般散开。
“砰!”
漕船接连爆燃,火光照亮晏凛渊染血的侧脸。
他单手扼住刺客咽喉,剑尖挑开其衣襟,露出胸膛。
借着火光,林沁月看清刺客衣领内纹的鸡首图。
果然是端王府死士。
这分明不是冲着这匹货来。
是冲着晏凛渊来的。
沈逸单膝跪地给刺客上枷锁,状似无意地将林沁月挡在身后,遮住晏凛渊探究的视线,“殿下,此人牙槽藏毒。”
“卸了。”晏凛渊突然转身,剑尖直指林沁月藏身的货箱。“林二姑娘不妨出来说话。”
沈逸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见林沁月坦然起身,染血的裙裾掠过满地灰烬。
“臣女见过定王殿下。”
她屈膝行礼的姿势标准得挑不出错,唯有袖中紧攥的拳头泄露杀机。
晏凛渊目光扫过她撕裂的衣襟,解下蟒纹披风,扔来时带着血腥气,“姑娘好兴致,深更半夜,来漕河浣足?”
林沁月接住尚带体温的披风,嗅到一丝龙涎香混着火药的味道。
她也不藏着掖着,既想成为盟友,自要拿出诚意,掏出怀中的账册,“殿下明鉴,民女追查二伯罪证至此。。。。。。”
晏凛渊轻笑,剑尖挑起账册,“罪证?林永康一刻前刚向大理寺呈交账册,说库房遭贼失窃。”
他忽然逼近,染血的手指捏住她下巴,“你说巧不巧?林姑娘。”
林沁月心中一惊。
该死的!
这狡猾的老狐狸动作竟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