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宫内一片战战兢兢的灵奴。
两个灵奴在廊下凑一起嘀嘀咕咕,说方才来了两个狐妖,全都吐血了,神君现在急得看见谁就想劈谁,千万不能往神君面前凑,否则小命休矣。
长泽仙君提着他的药箱来到紫云宫,进到玄嵇寝殿,见软榻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准备要过去,又见里头床上似乎也躺着一个人,玄嵇就坐在床边。
长泽仙君抹了把额头汗,小跑进去问:“玄嵇君,不是给外面那人看吗?”
玄嵇握着左小鸣的手,扭过脸来,黑色胸襟上洇着一大片血迹,看不太清:“外面哪来的人?”
长泽仙君疑惑:“就外面躺着的那个,我看都快要断气了……”
玄嵇这才想起,方才慌乱之时,下人连着左吟也一起抬进来了。
他不耐烦起身:“给他看,他吐了很多的血。”
长泽仙君看了一眼,见床上的左小鸣气色红润,神态安详,便说:“这人没什么生命危险,我看还是外面那个当紧……”
神君大人眼神寒冷:“再多说一句,你的命更当紧。”
长泽仙君闭嘴,老实坐在床边给左小鸣把脉,拿起那只细白的手时,瞥见手心若隐若现着一抹蓝色光点。
这是孟澹摇的隐秘术。
长泽仙君立刻挪了挪身形,把左小鸣的那只手侧着,摸上腕子开始诊脉。
他才刚摸着,玄嵇就在一旁问:“如何?他怎么了?”
长泽仙君心中翻个白眼,面上恭敬道:“容我仔细摸摸。”
片刻功夫都不到,长泽仙君忽然叹气:“玄嵇君,他心脉俱损,我先给他喂颗护心丹吊命,但是如果不加以悉心照料,恐不能恢复。”
玄嵇大惊:“他来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这么重的伤?”
长泽瞟了眼玄嵇说:“玄嵇君,不是你打的吗?”
玄嵇愣住。
长泽指指左小鸣胸口:“这里还余留你的龙息。”
玄嵇想起他挥向左吟那一掌风,否认道:“不可能,我是朝左吟打的,左小鸣当时离得……”
离得其实很近。
玄嵇皱眉,有丝懊悔:“把他治好。”
长泽起身道:“需得把人抬到我的玉清殿看顾,紫云宫来去实在耽误,玄嵇君你看如何?”
玄嵇有些犹豫,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来,还没好好温存一番又要把人送出去。
看着左小鸣温软玉白却昏迷的脸,玄嵇松口道:“我亲自送过去。”
长泽提着药箱又往外面走:“我再去看看那个人,再不看要死了。”
那是左小鸣弟弟,玄嵇不能真让他没命,不然左小鸣多恨他,他没有阻止。
左小鸣和左吟被一起抬去了玉清殿。
左小鸣一昏迷,又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个皇宫。
他依旧很小,约摸六岁左右,穿着一身绿袍子,站在一棵大榕树下仰着脸往上喊:“我看见你了,你快下来陪我玩。”
翠影重重的树杈间,寂静无声,连丝风都没有。
左小鸣叫来个内侍,给他搬来一张梯子放在树干上。
内侍看他小小的身子往上爬,哎呦哎呦直叫唤:“六殿下,您可不能上去啊,那要摔下来,奴才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