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溪孟安一定会取笑她!
舞儿瞪圆杏眸,瞅着远处灯火摇曳的窗,以及窗上映出的剪影,恨恨地咬起牙,粉拳握得咯吱咯吱响。
“没有。”影儿的回答,干净利落。她本隐隐觉得舞儿有时看她的眼神,已不如之前的亲昵,后又暗笑自己多心,绝舞那种单纯的人绝对看不透她。想来,应是前几次与绝舞
争论圣忆风的事,绝舞对她有了不满,所以才待她不如从前。
舞儿抬眸,看到窗前躺着的剪影似换了个姿势,改为侧卧着,“她跟圣忆风目前如何?”
哼,还想拆散她和师父,想得美!即使之前,她因为师父要杀他而难过,那也是因为怕师父伤害了自己,而不是担心他!
“自那日在山洞中见到主子后,绝舞就更坚信是主子是被圣忆风囚禁,两人大闹了一场。”
“哦?”溪孟安的音调轻轻上扬,显得很是愉悦。
轻扬的简短音节后,是短暂的沉默。
窗内的人不再动,随着烛火的轻曳,床上的黑影也晃了晃。
看来这几天来,她和师父故意演戏给影儿看,还是有用的,影儿也没那么聪明嘛!
“确定圣忆风已经接连服用解乌兰三十日左右?”溪孟安的语气温柔如往昔,吐出的话却让舞儿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明日所有成败可都是在于解乌兰,你若出了任何差错,
今日就成了你我最后一次的见面。”
舞儿手中的枝叶被她紧紧攥着,不知不觉中,在她的手中竟化为粉末。她虽不知解乌兰是何物,但是从溪孟安的口气中,也隐约的明白,绝对是会影响师父明日比武的东西,
而且,溪孟安居然说师父已经服用了三十日?!这怎么可能,如果饭中有毒药,师父一定会觉察的,就是师父无法觉察,还有高大哥啊!
想起溪孟安那双看着她时迷朦的眸子,以及此刻溪孟安声音中字字透出的算计,她的心猛地一沉。忽而惊觉,溪孟安既然准备的如此充分,欺骗了这么多人,万事都做得滴水
不漏,那给师父下药也肯定是计划很久的事,会轻易的出错的么?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舞儿睁大眼晴看着宿上的剪影,等待影儿的回答。
“圣忆风每日喝的汤中,都有解乌兰,属下肯定,每碗汤圣忆风都有喝下。”每日绝舞送完汤,她都暗藏在窗外不远处,能听到绝舞因圣忆风喝下汤后的愉悦笑声。
鸡汤……
手指猛地嵌入手心的嫩肉,眼眸也落在远处的纸窗上一动不动,舞儿感觉自己的呼吸猛地沉重起来,心头仿佛压着一颗巨大的石头,紧紧的,沉沉的,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
住自己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鸡汤,是她每日炖给师父喝的……
怪不得影儿说,会教她煮汤,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心,如刀割般疼痛,无法抑制,痛苦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可是现在她不能乱了阵脚,深呼吸,然后呼气,而后再深呼吸,舞儿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吸入身体里,暂时掩埋。她没有时间自我厌恶,目前最重要的是通知颜奇大哥带人来
抓溪孟安,而后她赶回去阻止师父,不能让师父去赴明日的比武。
绯红的绣花鞋踩在落满绿叶的地上,软软的陷入落叶中,她放开树枝,悄然退步,在清淡的月色,宛如蝶般轻盈地跃起消失在黑黝黝竹林中。
舞儿找到隐藏在身后远处的颜琦,吩竹过后朝竹林外飞奔而去。
竹叶因风而起的簌簌声在她耳边想起,所有景色迅速在地两旁倒退,她眸光不变地直奔目的地。
“舞儿。”一道低沉的轻声细语,蓦地让舞儿停身于青竹顶端,足尖点着竹顶,轻轻盈盈,如点水的蜻蜓。
视线下移,看到地上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独孤翊?”
舞儿不耐地飞身而下,站离在安全距离之外,远远望着他,“什么事?”
什么事让独孤翊三更半夜跑来这回尘家庄的路上堵她,还是……独孤翊也与溪孟安有什么交集?!所以故意来堵她?不可能,刚她听到对话,溪孟安和影儿根本就没发现她。
独孤翊朝她大步走来,语气急促,一接近就要拉住她的手腕,“来不及了!你先与我去了再说1”
凤剑闪电出鞘,准确无误地架上独孤翊的脖颈,另一只手是按住独孤翊伸来的手,柔腕轻转,一掌打开独孤翊的手。
独孤翊轻叹一声,身体向后退去,避开舞儿接二连三袭来的掌风,还要顾及脖手上的利刃。
“舞儿,你先给我个喘息的机会!”独孤翊不想伤地,只有不断退让。
舞儿瞪着他,手中的剑轻转,改变方向朝他胸口袭去,“那你就让开地方,我没时间跟你玩!”
然而出乎舞儿的意料,独孤翊突然间停在原地,定定地望着舞儿,不再闪躲,“绝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