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父亲病逝,请了长假回京奔丧守孝。
等再回北境,昭毅军没了,赵家军没了,兄弟们一个都没剩下。
这些年李锷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查访,进展缓慢,只隐约查到些蛛丝马迹。
曲衡猛地又灌了一口酒,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着他的记忆。
“赵破虏那个蠢货!
被克扣了军饷,他拿自己的俸禄、自己的积蓄往里填,填不动了就去缠上官。
好不容易上头拨下来一笔饷银,结果后来发现,大多是私铸的劣钱。
那蠢货竟秘密写了奏报,想派人直接送进京城,捅到御前去,结果走漏了风声。
后头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边境例行巡逻,几百号兄弟却‘意外’遭遇了数倍于己的朔风精锐轻骑。
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啊……
蠢货!他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曲衡的声音在传音中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怨愤。
“大概也预感到事情不对,出事前提前安排我病故脱身。
为的就是让我有机会拿捏证据,暗中照顾少主……”
第359章追查的方向错了
“什么!”
李锷如遭重击,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打翻了面前的酒碗。
浑浊的绿蚁酒液泼洒在黄土夯实的粗糙地面上,洇开一片深色。
他死死盯着曲衡,目眦欲裂,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调,几乎失声:
“少主……少主还活着?”
李锷奔丧守孝归来,却早已物是人非。
昔日并肩的袍泽,他那顶天立地的大哥,还有那些肝胆相照的兄弟竟死伤殆尽。
唯余他孤身一人,被编入玄武军中。
北境趋于安稳,就算小股骑兵冲突,又怎么会全军覆没?
何况是他那个从尸山血海里淌出来的大哥,打死李锷都不相信。
这些年身在玄武军中,看起来听话老实,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
到如今,总算有了论断。
之所以花费大半身家抢下这趟差事,就是要进风京要个结果!
他本以为,赵家血脉已彻底断绝,不曾想却在破旧酒肆之中听到少主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锷的声音低沉嘶哑,像砂石摩擦,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血气。
一道传音秘术,精准地送入他耳中:“是赵破虏留了后手。”
“他布下后手,留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