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转动佛珠,“祖母尽力。”
乐烟景欢喜地起身,“谢谢祖母,烟儿的婚姻大事就靠您了。”
待乐烟景离开慈宁堂,洛老夫人才幽幽道:“你说……若是她想要富贵,嫁给渊儿才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就拒绝地如此果断。”
这个肖嬷嬷也想不通,若是说乐烟景知道洛渊是女儿身,还有理由,可洛老夫人也就试探了一句,乐烟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肖嬷嬷俯身在洛老夫人耳边道,“烟小姐和渊哥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洛老夫人捻着佛珠手停顿,“她身边服侍的那个丫头,叫什么?”
“采珠。”
肖嬷嬷弓身回道,主仆多年的默契让她瞬间就明白了小姐的意思,让采珠成为她们的耳目。
这样真的出事了,她们也有个缓冲时间。
大乾军营前,两军叫骂。
周军被抢了粮草,已经气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放火袭营,全都是为了粮草。
“大乾的龟孙子们,爹娘可是在乾国专生偷儿?生出你们这群没脸没皮的老鼠?闻到米粮味就牙痒痒——”
“有胆的出来与你爷爷真刀真枪厮杀一场!莫要再做那等没屁眼的勾当!”
“没屁眼——没屁眼——”
南术一声大吼:“多谢周狗千里送粮!真是孝顺的好儿孙!”
“尔等娘亲喊你回家哩!连自己的奶碗都护不住,莫在此处丢人现眼!”
乾军齐齐喝道:“喝奶——喝奶——”
几轮叫阵,却也没真的打起来,双方越骂越脏,声音连主帐里的洛渊都能听到。
真幼稚,这规矩不能改了吗?
他卸下下半张脸的面具用饭,李树在帐前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洛渊放下筷子,骂人的时候不是不打架吗?
他沉声道:“进来说。”
“将军,不知道哪个龟孙,半夜捡了柴火送到我家,还在缸里挑满了水,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一看就是是对苏姑娘不轨呢。”
李树愤愤道:“我娘子还看见他从苏姑娘的房间钻进去。”
洛渊腾地站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她可有事?”
“这……苏姑娘没说话,我娘子怎么问都没说。”
洛渊大步往外走,李树连忙跟上去,“将军,将军,我娘子也被吓到了。”
“你跟上。”
洛渊头也不回地扔下三个字,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疾行。他一把抓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甚至等不及李树备好他自己的马,便直接翻身上了马。
“驾!”
一声短促的指令,白马如一道离弦的闪电,从军营急射而出,将李树焦急的呼喊和营门的喧嚣瞬间甩在身后。
风在耳边尖锐地呼啸。
太慢了。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脑海。
洛渊第一次觉得,从军营到平安镇的这段路,竟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