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锁锁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两百万太少了,是她以前一条项链钱。她想要最少两个亿。乌锁锁隔着小被子用手悄悄掐一把孩子的大腿。婴儿顿时哇哇地啼哭起来。顾凛眼神暗了暗。乌锁锁红了眼圈,“你看这么小的孩子,一离开我就哭,等孩子大点,我再走好吗?”
顾凛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哄他。谁知孩子哭得更大声了。乌锁锁硬挤出几滴泪,泪眼汪汪地望着顾凛,可怜兮兮地说:“阿凛哥,你放心,你该相亲相亲,该结婚结婚。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想和孩子有个安稳的日子过。”
顾凛垂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朝身后挥挥手,吩咐司机:“送乌小姐去白鹭苑,先安顿下来再说。”
“谢谢阿凛哥。”
乌锁锁从他怀中接过孩子,上了他的豪车。车门关上。乌锁锁抬手擦掉眼泪,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笑容越来越深。一周后。顾北弦返回公司。原本休假一个月,他休了两个多月。遵医嘱服药,加心理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只要别受大的刺激,别熬夜,别过于劳累,病情基本不会变得严重。开完会后。顾傲霆把他叫进办公室,“既然你回来了,就让你哥回考古队吧。”
顾北弦道:“不用,我精力不比从前,留我哥和我一起做事,会轻松一些。”
“一山不容二虎,你俩会不会闹别扭?”
顾北弦淡声道:“别人会,我和我哥不会。”
顾傲霆欣慰地笑笑。这兄弟俩是真和睦,不是假的。深得他的意。不像北弦和顾凛,面和,心不和。当天下午。有个行程,要去电视台参加一档财经节目。秦野一听这种要曝光的节目,就头皮发麻。他推给顾北弦,“你去吧,我应付不了。”
顾北弦带着助理去了。苏婳怕他情绪不稳,会出差错,跟着一起过去。去了,才知道,她多虑了。镜头前的顾北弦一身笔挺矜贵的高定西装,面对镜头侃侃而谈,舌灿莲花,满口的经济学专业术语。哪怕主持人提的问题再刁钻,他也能从容应对,对答如流。有的人,只是坐在那里,用话语,就能光芒万丈,魅力四射。和在她面前抑郁低落的模样截然相反。苏婳在后台看着看着,眼角潮湿。多希望他从此痊愈,再也不被躁郁症缠身。龙就适合在深海遨游,鹰适合在天空飞翔。顾北弦只有在职场,才能闪闪发光。节目结束后。苏婳迎上去,满眼含笑,眼睛里闪烁着星影,“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帅呆了!”
顾北弦抬手松了松领带,面无波澜,“从十几岁时,就被老顾有意带着出镜,接受国内国外各种采访,早就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
苏婳莞尔,“你就谦虚吧。”
“这个病有规律,有时躁狂,有时抑郁。我已经摸清规律了,可以胜任工作。”
“好,别逞强,受不了,就休假。”
“放心,我有数。”
离开电视台,顾北弦和苏婳兵分两路。苏婳去凤起潮鸣。顾北弦回到公司。出了电梯,迎面遇到顾凛。顾凛上下打量他几眼,扬起唇角,“听说你去电视台上节目了?”
顾北弦淡嗯一声。“表现得不错,一点都不像得病的。”
顾北弦勾唇,“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绕弯子。”
顾凛笑容更深,“我是夸你呢。听说躁郁症很难治,你还带病工作,不容易,堪称我辈楷模。”
顾北弦眼神微冷,“我得病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外界知道,一定是你透露的。”
顾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我是吓大的,你可别吓我。”
他这样,真的很欠揍。顾北弦忍住了,“去医院查查吧,两副面孔,容易精神分裂,有病早治。”
顾凛表情一僵,“我没病。”
顾北弦整了整腕上的表,轻描淡写道:“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撂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顾凛坐电梯下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精神分裂的症状。越搜,越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对上了,心里惴惴不安。他扔下手机,吩咐司机:“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