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怕自己听错,还想再确认一下,膝行到他的脚边,脚腕上的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之声,惊耳骇目。
&esp;&esp;双目泫泪,却似漫天星辰,熠熠灵动,让白盛清想到了谢昌的夫人。
&esp;&esp;十一年前的屠门,院中人杀进后,金吾卫问是否搜家,寻有无可漏之人。
&esp;&esp;他正欲下令搜,却被一匍匐在地的女子死死地拽住了袍角,他垂眸望去。
&esp;&esp;她的一袭白衣滚占了大抔大抔的血,满头青丝垂落搅缠,沾满了泥泞与血渍,那么狼狈,但那双眼眸却澄净分明,如春梅绽雪,水遮雾绕,眸底泛着红,不发一语地望着他。
&esp;&esp;紧紧地揪握着他的衣摆,指节发狠。
&esp;&esp;他心一悸,院中一定还有人。
&esp;&esp;白盛清扫视了一圈,弓箭之人最善察细微之物,他瞥向了角落那个小小的狗洞,有抹水粉鞋尖露在外面很块又缩了回去,他挪开眼。
&esp;&esp;“搜!”
&esp;&esp;女子的眼神倏尔变得凄厉,似要爬起跟他拼命,但却连地都撑不起来,十指里嵌满了灰土泥垢。
&esp;&esp;白盛清见有侍卫往狗洞走去,他顾不得和脚边的女子周旋,掀袍走去。
&esp;&esp;“你去屋里搜,这里我来查。”
&esp;&esp;他背对深站在树荫底下,高大身影刚好挡住了身后的狗洞。
&esp;&esp;他看到那双灿瞳渐渐变得柔和,泪珠从眼角滚滚而落,缓缓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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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下的这双瞳眸和记忆中有了重叠。
&esp;&esp;“是,还活着,但尚在昏迷。”白盛清缓缓道,“他还不能死。”
&esp;&esp;楚引歌的提心吊胆在这一瞬顷刻松解,没有哪一句话比这更值得庆幸了,牧之尚未死。
&esp;&esp;她也听明白了侯爷的话中意,牧之不能死,盛世未到,侯爷不会让阁主死。
&esp;&esp;她喉间一哽,话语也说得断断续续,气息不稳:“幸事幸事至矣尽矣。”
&esp;&esp;“幸事?谢棠,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弑君之罪,将在五日后斩首示众?”
&esp;&esp;楚引歌这才醒神,侯爷这身素袍是为国丧所穿,是她刚刚意乱心慌,误以为是
&esp;&esp;她轻笑了声,语气已是彻底松懈了下来:“我这条贱命早在十一年前就该随父母亲去了,尚不足惜,能替他们杀了狗皇帝,我已是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