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鑫隆酒楼也卖你们的小小健康菜了我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卖假货,特意让人去买了打包回来尝了,确实是你这里的菜啊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签了唯一指定供货合同的吗?”鑫隆酒楼是档次比国味楼略次一等的,在宝庆也是赫赫有名的,自己的“唯一”变成了“唯二”,胡金元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不可能啊我连鑫隆酒楼的后厨房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更是从来没打过交道,怎么会这样呢?”李小小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有人种出了跟她的味道差不多的菜来冒充了。
胡金元看着李小小半晌,突然问:“你这里零售一般怎么卖的?最近有没有人来大批量买?”
“我这里的零售都是限量的,我自己牌子的果蔬每人最多不超过五斤,鸡蛋和绿色蔬菜什么的倒是不限制,你也知道,这鸡蛋和绿色蔬菜却都是村里人自己的,我不过是代销而已。价格和味道跟我的都是完全不同的。”李小小比划着解释道。
胡金元皱了皱眉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这里跟你两天,如果过两天后,我还找不出原因来,我负责赔偿你的损失。”
李小小闻言就笑:“这损失什么的不存在,也不必赔偿什么,你愿意跟着就跟着,我无所谓,只是你不能以这个身份跟着我,不然我在别人面前要被当成妖孽了要不你给我当两天司机吧?反正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就是了。”
胡金元想了想,点点头:“那行”其实他完全可以派其他人来跟着的,可自从毛经理害了他一次后,他现在很少再相信别人了,这样的事情他只相信自己。
当然,如果他发现是李小小暗中卖菜给鑫隆酒楼的话,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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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杀年猪
064 杀年猪
胡金元的监视不可谓不彻底,幸好李贵旺是在铺面听到了那些话的,否则李贵旺都要怀疑是不是李小小跟他有什么不能讲的事情。
胡金元从李小小铺面回去后只不过换了一身随便些的衣裳,然后就又去了李小小的铺子,看着李小小卖完了菜,开车送李贵旺和李小小回家,李小小和李贵旺这才发现:胡总竟然已经拿了被褥和洗漱用品在车上这是要去自己家住?
李小小无语凝咽,好半晌才问了一句:“你晚上住我们家?”
“那当然不住你们家,我怎么知道你卖菜回去后,家里的菜有没有偷偷拿去给鑫隆酒楼?”胡金元讲得理所应当李贵旺和李小小被他蓦然散发的流氓恶霸的气息镇住了,父女对视一眼,两个都没敢再多讲话。
家里多了一个人,对外只好讲是远房的亲戚想来看李小小种菜的,睡觉的问题摆到了眼前。幸好李凤还没有放假,李小小外屋的那张床是空着的,李贵旺不敢让胡金元睡自己女儿屋子外面,于是跟刘春梅两个人商量后,夫妻俩搬到了李凤床上睡,将原来的床让给了胡金元。
胡金元倒是也光棍,给了李贵旺二百块钱:“就当是我这两天在你们家的住宿和伙食费。”要真是个平常的亲戚,李贵旺一准要推回去的,农村哪一家还收伙食住宿费的?可对上这个高深莫测一会儿流氓一会儿老板的人,李贵旺愣是老老实实接了下来没敢往外推。
晚饭吃得气氛有些诡异,胡金元自来熟地拿出了一瓶开口笑,给李贵旺和爷爷倒上,嘴里热情招呼:“老爷子李哥,这酒是我带来的,我平时好一口酒,就爱这个味道,来来来,不要客气,喝着”
李小小见爷爷和老爸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打圆场:“胡总叫你们喝,你们就喝呗胡总也是个豪爽的人,不过是来我们家住两天嘛,他也是一番心意,你们不喝,倒是将人当外人了”
酒于是喝了起来,几杯酒一下肚,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话却是渐渐地就多了起来,这牛吹着吹着更是漫天发散了出去,就开始不交税了李贵旺讲的是自家没有跟那个什么鑫隆酒楼有过任何接触反反复复地辩白;爷爷讲的是当年抗美援朝打仗那会儿的事情;胡金元也讲自己当兵的事,他早年竟然也是当特种兵出身,只是因为在部队违反了纪律被迫复员回来了听到老爷子竟然是打过仗的,立刻就激动了,双眼冒光地只是不停地讲着崇拜佩服的话
这一顿饭吃得倒是也热闹。吃到最后桌子上只剩下三个老爷们喝酒吹牛,李小小帮着刘春梅煮猪潲水喂猪等家务去了奶奶则早早睡了。
第二天胡总开着车送李贵旺和李小小去市局家属大院和市委家属大院送完菜,到了铺子里没半个小时,真相就浮出水面了:好几个鑫隆酒楼的经理和厨师跑过来买菜,一买就是五斤,买了就走,都不带多话的
事情真的不算多复杂,胡金元看得眼睛都看直了,差点冲过去将这一群人给抓了打一顿这些人一走,胡金元就走了。胡金元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李小小并不想知道,想来也逃不掉那些套路,她只知道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胡金元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只是李小小没有想到胡金元还会回来在李小小的菜快要卖完回家的时候,胡金元又来了。
这回胡金元手里提着两瓶茅台李小小吃了一惊:“这是个什么情况?”
“李小姐,之前的事情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李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今晚能不能让我再到你们家去住一晚上?我也想再跟老爷子喝一杯。”后面的话却是对着李贵旺讲的,李小小尽管知道胡金元有个道歉的意思在里面,却并不愿意多跟这样的人有交往,有心拒绝,可奈何人家问的是自己老爸,自己的一家之主,李贵旺显然没有那么坚定的心智,看着两瓶茅台,想着也是个去赔罪的意思,高兴之余结结巴巴地就答应了。
茅台一直都是传说中的酒,李贵旺一辈子都没喝过,爷爷当年却喝过一两回的,在部队立功受奖的时候。今天胡金元拿来了茅台,又是有道歉的意思在里面,李贵旺格外高兴,不单为了酒,也为了自家洗清了冤屈不是?他亲自下厨整治了一桌子的菜
屋里的猪还没有杀,大伯娘家的却杀好了,拿了些烘好的猪血丸子和腊肉上来先给李小小家吃,李贵旺用屋后的竹林中挖出来的冬笋炒了一大碗腊肉,又焖了一只黄焖鸡,茅台的香味就在堂屋中飘散开来。
这顿饭大伙儿吃得心里没有压力,话题自然比昨天更奔放,一瓶酒喝完,李贵旺开始吹捧自家女儿的能干,无论李小小怎么拉他的衣裳都打不住他的话头,胡金元也不停地附和爷爷却直夸胡总有能力,在部队是特种兵,到了地方也开最好的酒楼,太能干了
胡金元喝多了却跟昨天迥然不同,拉着爷爷的手只是倾诉:“我只有在你们家,才敢这么喝,在外人面前,我根本不敢放开了喝,我怕被人算计啊我做梦都要睁着一只眼就那个毛顺云我是看着他姐姐曾经跟过我两年的份上,给他这个差事,他捞点儿钱就捞点儿钱算了,我不计较,可他不能把我往死里坑啊……”
李小小知道他讲的是那个采购的毛经理,大约也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些不为人知的酸楚来,这黑白两道想要都混好了,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办好宝庆城里最好的酒楼,又岂是那么好维持的?想着,竟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威风八面的中年汉子来。
十多年的工作阅历,李小小早已经深知,人活着想要混出个名堂,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