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苦恼,茫然,惊讶,欣喜…
他能看出,她已然沉浸在棋中。
并非如旁人一般,一边下棋一边分心揣摩自己的心意,再说些与棋无关的话。
她总是纯粹的。
他眼神渐暗,抬手落下一子。
黑子便输了。
“今儿去福晋那里了?”他道。
温晚捡着棋子:“明知故问。”
弘历端茶饮了一口,笑道:“如今人多,可觉得吵闹?”
“哪里有那么没规矩的?敢在福晋那里吵闹?”温晚捡完白子,开始捡黑子。
“那也是人多口杂,想必无趣的很。”
“也是难为你了。”
温晚手指一顿,方明白过来。
他这是又不想自己去请安了?
索性不管棋子了,端坐,无奈的看着他:“您又闹什么?”
“总要给个缘由罢?”
“不然这侍宠生娇的罪过,我可不背。”
弘历倒坦坦荡荡:“你待福晋恭敬,乃是真心,既有了真心,就不必在这请安上了。”
“也不必去听她们嚼舌根。”
“你只在这院中,自在松快,不好么?”
他声音听着随意,温晚却已如临大敌。
他本就掌控欲甚高。
再这么高下去,他说不得真造一世外桃源,把自己囚禁起来。
自己就像是一味让他食髓知味的药,治愈他那随着地位攀升而带来的孤寂感。
他会越发不信任任何人。
包括温晚。
他如何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