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明白了。
她只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先想到了所有事情,也想到了一切行为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所以她才能那么冷静。
陆宁说:“那这钱……是给还是不给呢?”
陆昭说:“由你决定。”
陆宁走到桌边,拿起那一沓钱,走到窗边往外看。
他妈还在院子里坐着,灯光照在她身上,怪可怜的。
陆昭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宁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软。
这个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最后陆宁还是出去了,把手里的钱递给王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再冷漠些,“姐姐说了,你拿了这些钱之后,就跟咱家再没任何关系。”
王芳被冬尾的夜冻得手脚都僵硬了。
她用冻红的手从陆宁手里接过钱,哆嗦的说了一句:“好。”
陆宁心一空,见她把钱胡乱揣进外衣口袋里,站起身时因为腿脚僵了还歪了一下。
陆宁伸手扶住她,瞬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将她身上原先有的那股清香给盖住了,或许,那清淡的香气早就没有了。
陆宁重新进门来,见陆昭还坐在炉子边,低头烤火。
火光映照着她沉静淡漠的脸,这是陆宁熟悉的表情,但是这一次,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按照姐姐的意思去做,他走到她身边,“姐,对不起,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陆昭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我也说过,如果她下次还来,你再心软,这个家也同样容不下你。”
陆宁心里肿胀得厉害,胀过之后,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他呡着唇,“我知道。”
陆昭站起身,朝房间走去,房门快要关上之前,陆宁又叫住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陆昭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心软有时候是一种好的品质,但更多的时候,它是害人害己的凶器,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门关上了。
陆宁站在烧得正旺的火炉边上,只觉得遍体生寒。
……
又过了一个月,陆昭种下去的草药终于冒了头儿。
杨勤习知道后比陆昭还要高兴,直问什么时候能长起来。
陆昭泼了盆冷水,“每一种草药的成长期不同,短的两三个月,长的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
现在种下去只有两三样,而且都是试验品,实在是不好说。
杨勤习心里刚没高兴多久,又担忧起来,“那昭昭你看,咱们种下去的这些什么时候能成熟呢?”
陆昭说:“如果这土壤确实可以的话,再过两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会不会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