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红着眼眶笑了
“再过几个月便能喊阿玛了。”
胤褆喉头发紧,将妻子轻轻搂进怀里。
木心腹中隆起的弧度隔着绸缎抵着胤褆心口,温热而真实。
记忆突然闪回少年时,在木兰围场再次见她,她蹲在溪边给受伤的野兔包扎,发间沾着草屑,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只求你平安。”
木心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八阿哥府里新来了个喇嘛,十三阿哥最近总往四爷府上跑……这些事,咱们不掺和。”
木心抬起头,额角抵着他的下巴
“就像那年猎场,你为了救我摔下马,额娘罚你跪祠堂,可你说,只要我没事,什么都值得。”
窗外惊雷炸响,胤褆感觉怀中的人颤抖了一下。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尝到咸涩的滋味。
殿外雨帘中,檐角的铜铃在风中摇晃,恍惚间竟像是当年木兰围场的风,带着青草与血腥气扑面而来。
“好,都听你的。”
胤褆轻声应道,将木心搂得更紧。
案上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橘色光晕里,倒映着相拥的两人和窗纸上渐渐隆起的影子——那是比皇位更珍贵的,活生生的人间烟火。
腊月的北风卷着细雪掠过紫禁城的琉璃瓦,乾清宫内却暖意融融。
康熙将朱批重重掷在案上,龙目怒视阶下跪着的大阿哥
“你竟为了妇人生产,要撂下这满朝政务?”
胤褆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儿臣不孝。但福晋怀胎七月,胎动频繁,太医说需悉心照料……”
他话音未落,康熙抓起砚台砸来,墨汁溅在他玄色蟒袍上,洇出狰狞的痕迹。
“妇人之仁!”
康熙气得咳嗽
“当年朕亲征噶尔丹,你母后临盆都未离战场!”
殿内死寂如坟。
胤褆盯着金砖缝隙里的墨渍,终于咬牙道:“儿臣愿以郡王爵位相换,只求能守在福晋身边。”
这话惊得满堂哗然。
八阿哥胤禩握着折扇的手骤然收紧,四阿哥胤禛端茶的动作僵在半空。
康熙盯着这个曾最英勇的儿子,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骑在他肩头射下第一只雏鹰的孩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