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信任那个陈大夫。我还是比较相信孙思文。这是我们搭档了这么长时间,培养出来的信任感。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我也知道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可是,我现在也是病急,不得不抓住每一根稻草。我希望我先生回来,我能带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给他看。
于是我们把齐逸一个人留在前厅喝茶,一路穿过走廊,到了小福的屋子里。
这一路,他左顾右盼,似乎欲言又止。
我坦然地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他看了看我,最终还是道:“没想到,这里倒是一点也没有变。”
“……”我想起来了,这本来是云霜的院子。
我低下了头。
他道:“你别多心……我并不是想说这话,来让你难受。”
我勉强笑道:“哪里就这么容易多心了。我女儿还病着呢,我没时间胡思乱想。”
他笑了,道:“你倒还是这个脾气。”
我不说话。总觉得他在装。装若无其事。当然。我自然是希望是真的若无其事。
到了小福屋子里,我屏退了下人,把小福抱起来,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却道:“这是……你的女儿?倒是很像你。”
我张了张嘴,想说小福其实像安玉宁。但是没说出来。我只是道:“她先天不足。是目盲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孙思文迅速地撑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道:“治不好的。”
那一瞬间我的心都要碎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希望,总想等她大一点我就带着她到处求医。可是没想到孙思文竟然看一眼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别开了脸,忍着哭,道:“那你来看看她的病。”
孙思文这次检查的时间有点长。我一直抱着小福,魂不守舍。满脑子都在想,她的眼睛是治不好了。别人跟我说,我都不愿意信。可是孙思文这么说,我就觉得,一时之间只要心灰意冷。只是却还有一丝火星在那堆死灰上乱跳,总是要复燃。
连孙思文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直到他伸手,撬开了我的牙齿,在我舌头上摸了摸。
我吓了一跳,退了一步:“先生?!”
他缩回手,镇定地看着我:“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中毒。”
“……中毒?”
他低下头,看着我怀里的宝宝:“你的女儿中了毒。是慢性的牵缠丝。下的量很轻,只会反复高烧。但是她的身子弱,再这么下去。会烧坏脑子。”
我吓了一跳:“什么人给小福下了毒?!”一想又不对,这种问题已经不适合跟他商量了。于是又急道:“那怎么办?”
他很自在地走到书桌边,自己抽了纸笔,大笔一挥写方子。我把小福放下,迎上去,发现却是两张。
他道:“这是你的。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我莫名其妙:“我的?”难道我也中毒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生产之后,是不是一直觉得气虚,盗汗?你坐月子的时候没有保养好,吹了风。这个方子是给你调理身子的。”
我下意识地想摸自己的舌头。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了看他的方子,跟安玉宁找人开给我的差不多。只是他的要简单一些。
我是知道有些大夫会故意给病人开复杂的药方,只要不吃死人就好的。但是他不做这样的事情,他有他的傲骨。
心中稍安。他果然还是同原来一样的。
于是我低声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