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六爷的背影,终究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您身边虽有高手护卫,刀剑齐备,阵法森严。”
“但野狼凶得很,狡猾善诱,往往趁人不备突袭而来。”
“还是小心为上,早点回去也好,莫要让晚辈牵挂。”
六爷听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但他脚步微顿,似是记下了这句话。
随即抬手一挥,两名身穿黑甲、腰佩长刀的侍卫立刻上前。
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沈行舟身后,肃然道:“姑娘,请随我们来。”
沈行舟微微颔首,披上外袍,跟着二人踏上了通往东厢房的小径。
她没去歇着,也没有点亮烛火,而是轻轻推开窗棂,独自站在窗边。
六爷是谁?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是平阳王,先帝皇亲国戚中最为低调却又最具威望的第六个儿子。
四十年前,她在一场大婚宴上动手。
那时候的平阳王才十三岁,不过是坐在角落捧着果盘的孩子。
却被她那一剑带出的凌厉气劲扫中面部,经脉逆乱,双目重伤。
从此,再也看不见阳光。
如今她要治好他,一是为了赎罪。
而二,则是因为平阳王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是一份密诏,一封由先帝亲笔所书、藏于龙纹匣中的遗旨。
那份诏书里写明:若将来储位动荡,江山危倾,则可凭此诏调动隐卫七十二部,直入皇城,扶持真主登基。
那样东西,将来能帮商亭羡夺回皇位,改天换地。
第二天,雨总算停了。
姑太太穿戴整齐,端坐在堂前。
她叫大家一起去吃早饭,语气和蔼却不容推辞。
说是还得在这儿住几天才能回,山上路滑,泥泞难行,安全要紧。
林念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蔫了。
昨夜庙里的床实在太硬,木板硌人,又被潮湿气息侵扰,翻来覆去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