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听一会儿吧……”
桑星垂下头提出建议。主要是觉得有点尴尬,桑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情绪,明明之前跟褚洄手也牵过,抱也抱过,从来相安无事。
褚洄没说话,重新点开音乐。
两人隔着桌子听歌,过了15分钟,桑星记得很清楚,因为墙上挂着一个原木风格的时钟。他从脖颈酸痛中坐立不安的抬头,却发现褚洄仍然在看他。
很专注的眼神,幽暗的深潭一样,让人的心一直往下坠。
“……”
桑星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觉得这房间尽管比自己的房间大三倍却也还是太小了,呼吸都有点不通畅,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又咳了一下,说:“我该走了褚……”
“晚上要不要住下?”褚洄突然问。
桑星呆住。
褚洄走近,抬手抚抚他的脸颊,笑了笑,眼角却是下垂的:“住下吧桑星?”
一个“好”字溜到唇边,桑星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身患“有猫病综合征”的人,晚上,他的右脚会变成小猫爪。这里只有一张床,不像酒店那样,两人各睡一张。
很容易暴露。
“……不了吧。”桑星低着头难为的说。
“是担心他们吗?我可以给桑兵打电话。”
桑星连连摇头,“不是,他,他们现在不管我了……”
褚洄沉默着,一反常态把桑星送到楼下。
桑星一直低着头往前走,越过好几棵杨树,拐弯,等了13秒红灯,抬脚,一步步踩着人行横道的白杠边缘过了马路。
然后才有勇气回头看。
褚洄竟然还站在那里,在凝望他。
他们之间隔着树木、花池、马路。一辆大翻斗车轰隆隆靠近,刺眼的前车灯在此刻成了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将一切隐匿的情绪照到无形。
褚洄情绪不对。
桑星立刻停住脚步,转身。
这次他没有再低头了,一直跟褚洄对望着,一步步又折返回去。
直到他走近了,褚洄也没说什么,只是唇角轻轻弯了一下,勾过他肩膀,亲昵的带他上楼。
桑星用新牙膏牙刷洗漱完,又简单冲了澡,穿上褚洄的棉睡衣,钻进了深蓝色的毛茸茸里,超级轻柔暖和,不像自己的棉被,都是陈年旧被,又重又硬。
褚洄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新棉被出来自己盖。
这让桑星放心了不少,一人一床棉被,他的脚怎样变都不会露馅,并且,在钻进被窝之前,他还跟褚洄要了一双棉袜子。
“我喜欢穿袜子睡觉哥哥。”桑星仰着脸用一种糯糯的声音说。他早已经忘记之前的委屈和那些奇怪别扭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