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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一棵巨大的柳树矗立在四合院中，无数柳条与枝叶在石板地面上投下一片绿荫，树下四把秋千被风吹得吱呀吱呀作响。

几只年迈的老猫懒散地躺在院中晒着太阳，各个都一副悠闲自得的惬意模样。

视线前移，身着花色衬衫的老人静静坐在堂屋门口的摇椅上，轻轻摇晃手中蒲扇。

几只老猫慵懒地趴在老人脚边，偶尔伸个懒腰，微风拂过，柳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时，布满铜锈的院门被轻轻敲响。

宋奶奶，您在家吗，我可以进来吗?

女生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人摇着蒲扇，慢悠悠回道：在家，小李你直接进来就行。

话落下，大门被轻轻推开，李文倩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外走来，老人抬眼望去刚准备开口，目光在对上女人身后那人时忽地顿住。

李文倩见老人愣住，立刻介绍道：宋奶奶，我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这是这两天来代替我照顾你的人，他叫司夜。

身后的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墨黑的乌发被丝绸质感的发带扎起，桃花眼微微眯起，温润又无害。

老人目光闪烁了下，轻哼一声，打趣道：小李，你现在还学会敷衍我喽，什么人都往我这带，你也是放心。

这不家里实在有急事吗，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李文倩摸了摸鼻子，笑得尴尬。

视线掠过身边的人，李文倩瞬间局促了起来，匆匆放下手上的东西。

那宋奶奶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嗷，要干什么事情我都和司夜交代过了，你想吃啥和他说就行，就两三天我就回来了。

李文倩一边说，一边躲闪老人探究的目光。

交代完事情之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院内一片寂静，二人面面相觑。

司夜率先冲老人露出一抹笑来，您好，我叫司夜，夜空的夜，我怎么称呼您?

老人冷哼一声：不用介绍了，刚刚小李已经说了，和小李一样叫我宋奶奶就好。

老人偏过了头，没看他，随手吩咐道：不是来做饭的吗，厨房在西边，我要吃面，快去做吧。

好。司夜应下，简单清点了下东西，转身就进了厨房。

老人沉默了半晌，看向远处快要落下的太阳，抱起椅边虚弱的橘猫，轻轻摸了摸它的身子，眼底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太阳要落山了。

夏季的天怎么也这么短。

一顿饭结束，已是黄昏。

司夜坐在椅子边，看着院里四只年迈但，毛发干净，明显被养得极好的大猫，和老人调笑：您平时把它们照顾得很好啊。

胖胖的大橘，三花，绿眼白猫，还有大黑球，也许是年纪上来了，几只大猫一个个吃饱后又懒懒地躺在地上，或是偶尔爬着老人专门准备的小楼梯钻到老人怀里。

老人看他一眼，摸了摸怀里的三花，语气平静又理所当然：它们是我的家人

司夜瞳孔微缩，不自觉一愣，回过神后，他转头看向暖阳。

二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老人摇晃着蒲扇，视线落向远方，不自觉絮叨了起来。

我叫宋招娣，招娣，招弟，给家里招个弟弟，自有意识开始就在干活，就像是一头小黄牛，不能停歇，给家里砍柴，烧火，做饭，洗衣，还要下地干活。

那湖水真冷啊，冻得我手上全是疮，一到天冷就发作，又痒又痛。老人摸着怀里同样年迈的黑猫，将往事徐徐道来：我没读过什么书，上了个小学识了几个字就被带回了家，被别人家定下做了童养媳。

但我家里想把我再养几年，不为别的，想让我再多干几年活，等年纪到了再送出去，我就干啊干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

老人看向司夜，问道：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司夜沉默摇头。

老人垂眸，那时候村里来了几个同志，她们教我识字，她们说我有天赋，她们告诉我，我要读书，我将来可为国家做贡献，她们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她们可以送我去读书，所以我就和我爹说，我想读书，求你送我去读书吧。

我爹不答应，可我已经认识懂了道理，我想跑，我就跑啊，跑，从家墙翻出来，在山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