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轻轻拍了拍温晚柠的手臂,“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走进急诊大厅,惨白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沈嘉言抱着温晚柠站在分诊台前?,声音微微发紧,“护士,她发烧38。9度,意识有些模糊。”
护士迅速登记、测温、抽血。沈嘉言一直守在旁边,一手紧紧握着温晚柠滚烫的手,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替她顺着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得先挂水,等?化验结果。”护士递来病历本。
沈嘉言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温晚柠扶到?输液室的病床上,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护士熟练地消毒、扎针,温晚柠在昏沉中轻轻蹙眉,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沈嘉言立刻覆上她的手,掌心贴着她冰凉又滚烫的皮肤,低声说?,“我在,别怕。”
点滴一滴一滴落下,像时间缓慢的倒计时。沈嘉言坐在她床旁,目光一瞬不离她的脸。走廊里不时传来脚步声和医生的呼喊,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有她们,在这喧嚣的夜里,安静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温晚柠的呼吸渐渐平稳,脸颊的潮红也淡了些,她动了动手指,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沈嘉言脸上,她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嘉言?”
“嗯。”看到?温晚柠醒来,沈嘉言拿起刚刚从护士要来的温水,“很渴吧,喝点水。”
她将吸管轻轻递到?她唇边,一手扶着她的后颈,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一个孩子。
温晚柠虚弱地啜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过?干裂的喉咙,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神仍有些涣散,却固执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沈嘉言没立刻回答。用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又将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而沉,带着压抑了一整夜的痛与责备,“韩予初打电话给我,说?你发烧失联了。”
温晚柠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她想开口解释,却被沈嘉言轻轻按住手。
“别说?了。”她看着她,目光深得像海,“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温晚柠轻声问她。
沈嘉言口罩下的脸颊没什么表情?,“我在这陪你,你放心睡吧。”
温晚柠望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药液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入她的血管,带来一丝凉意,也渐渐抚平了身体的躁动。她的意识像潮水般退去,眼皮越来越沉,可指尖仍无意识地蜷了蜷,仿佛在确认沈嘉言是否还在。
沈嘉言察觉到?了,轻轻将她的手拢进掌心,用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指节。
三分钟后,她把?刚才夹在温晚柠腋下的温度计慢慢抽了出来,举到?眼前?看了看,38度,正在退烧,稍稍放下心来。
随后,她放下温度计,看着她疲惫的睡脸,轻叹一口气。
幸好检查结果显示没事,如果韩予初没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温度再高一些,如果烧成了肺炎······
她不敢深想。
窗外天色渐亮,医院的清晨开始苏醒,护士换班的脚步声、推车的轱辘声、都像隔着一层水传来。
没过?多久,温晚柠睁开眼,晨光已经漫进输液室,落在她的睫毛上。
沈嘉言还在。
她的头微微低着,手撑着额角,像是在打盹,可听?到?她轻微的动静,立刻抬起头,“醒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伸手试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