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陈君忆也懒动。进屋他就把钱包、手机什么的合着娉婷的手袋放在玄关处,得走两步去拿过来,他想支使她去。
“那还是你去拿。”
霸道中的妩媚使得陈君忆叹口气,起身取手机。
“真是你的在响。”
“帮我拿来呀。”娉婷伸手,接过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方鹏飞的名字,心虚地望了他一眼,陈君忆面色沉沉,不辨喜怒。
因为这个插曲,她有些不经大脑分析地、慌乱地、本能地接通了电话,轻轻“喂”出一声之后,才觉得,其实不应该接的。她和方家,象两条交叉线,已出了那个交点,理应各自东西。
“娉婷,休息了吗?”方鹏飞在电话那头,话语轻轻。
“正准备休息,有事吗?”第一是自愿,第二,就是身旁杵着的黑塔带来的压力,娉婷说话极度生硬。
“我好累,都快有些,撑不住了。”
太沉重的一句话,压得娉婷全身跟着一颤:“你,你没事吧?”
那头静默,娉婷急了,顾不得其他,叫起来:“喂,喂,方鹏飞,你说话呀,你在哪儿?”
“我在家。”
“你家里其他人呢,你妈呢?”用如此口吻说话的方鹏飞,对娉婷来说,是陌生而又可怕的。联想到他公司的危机,娉婷更加不安。惶恐中,陈君忆伸手过来,一只抱住她,另一只按了她贴手机的那侧脸在自己颈边。
“我很好,娉婷,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方鹏飞听出了她的担心,“晚上和朋友出去喝了点酒,想藉着这股子劲,听听你的声音,向你,撒撒娇。”
男人一辈子都出现不了一、两次的嗲,是女人无法承受之重。娉婷刹时心软。
“娉婷,我可能,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很奇怪,我一方面使尽全身解数将公司往生路上拖,可是,另一方面,我却又想尝试,如果这次方家真的被打回原形的话,母亲还会不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
这话震得娉婷、以及偷听得极为明显的陈君忆各自瞪圆了眼睛。
“短短半年,方氏由盛及衰,我把也许几辈子都看不完的各方诸神的嘴脸统统看了个够。银行、承建商、承销商、经纪公司……以前称兄道弟的、嘘寒问暖的、投怀送抱的……一夜之间散尽,我就象甲型H1N1传染源那样,人见人躲。就连林娟,——念书时给我递条子写‘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林娟,居然也会了问我拿什么去交换她家的担保函。
越是这样,我越想你。娉婷,你为什么,就连一句嘲笑、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都不给我!而且,你居然还一次又一次地帮我!”
娉婷叹气:“你不要这样说。当年,若没有你的资助,乐天……”
方鹏飞打断她岔进来想撇清关系的话:“娉婷,知道我为什么放弃林娟的担保,转而接受茂发的苛刻条件吗?她要我和她结婚。我不想,输得连再爱你的资格都没有。经此起伏,我和妈妈也算是看明白了人心,懂了什么才是最珍贵、最应该珍惜的。娉婷,谈到你时,我妈已经松了口,你呢,你还会给我机会重新开始吗,还能让我向从前许诺的那样照顾你吗……?”
就在娉婷刚想打断他时,陈君忆出手了。他一把抢过手机,冷笑着说:“方先生,真是佩服你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谈情说爱,不过,对不起,娉婷已不需要你的照顾,有这时间,还是多想想如何改善贵公司的境况比较切实一些。”完了,“嗒”地一声合盖。
娉婷这才反应过来,怒吼:“陈君忆!”
“怎么,我有说错吗?难不成,你还指望着真和他重新开始?”陈君忆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各了各,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
“他作出副可怜相博同情,是人都看得出来,还废什么话,直接戳穿省事。”
“你……你……”娉婷气至无语,一掌推离远他,回到电脑前闷声和乐天聊。陈君忆不擅于处理此况,也是抿紧唇自忙自事去。一时之间,屋子里似乎弥漫起了开战前的狼烟。
心里有怒,和乐天也没再多聊,草草道别,关了电脑。娉婷走到陈君忆边上,敲敲桌,木着表情下逐客令:“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陈君忆其实是想赖着不走的,睡沙发?睡沙发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瞧着娉婷冰天雪地般的清冷模样,他也抹不下脸服声软,一咬牙,关了电脑,嘡嘡嘡走出房,呯的一声关门。
忽然,门“吱阿”一声打开,陈君忆正心下狂喜,却听更加闷响的一声“呯”,——门被更加大力地关上。
陈君忆发呆:她是真的生气了。
折磨
因为抢电话的那档子事,娉婷几乎是一夜无眠。倒不是顾虑方鹏飞的感受,那些话,就算陈君忆不说,她也会说。愤怒的是,他以为他是谁,居然就敢对她做出如此严重的侵权行为!
他是谁?
是她的大boss,衣食父母;
是令到乐天不会去睡地下室的救命恩人;
甚至,还是她目前这处栖身之所的真正主人;
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