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悔
在宫里的时候,以为宫里催人心老,宫外催人容颜老。
到真的出了宫来,发现其实活着便是磨折。
才更知道,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那个人,都在做什么,又是多么的辛苦。
他全部都,不知道。
明明当初是那个人最亲近的人。
如今想来,真是讽刺。
中殿的名字,是宝矢塔里。
直到他们一同被流放到这边疆的小镇,被迫以夫妻名义共居,他才知道。
他们之前,都在干什么呢?
其实在宫中久了,他连自己父母亲族都不太记得了。
还是在镇上工作的时候,听人闲扯,才想起来,自己的罪过,其实是会牵连到父母的。
不过,既然是那个人,应该不会那么狠。
或者说,他既然已经放了他们两个人,就不会再后续追究。
看,其实他一直都是记得的,那个人其实,是多么的温柔。
只是如今,相距相隔。
心里一直有着微渺的想望,如果能够再见那个人一眼。或者是朴胜基寒柏也好。接近他,接触有他的气息。这个地方太过偏远,王城的一切消息,都遥不可及。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也只能做梦了。
中殿一直都恨着他。就算同居一室,也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就连生产的时候,都宁愿爬出门去向邻居求助,也不愿意叫就在屋后的他。
虽然因着他在这之后一段时间的贴身照顾,没有禁止他与孩子的接触,却也仅止于此了。
他只能偷偷告诉孩子,说你不是没有姓,我就是你爹。
而晚上总会听见那一边那个原本温婉轻柔的声音总是含着一股凄厉的意味,教育那个孩子自己有多么的无耻,多么的可恨。
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阴郁下去。他很着急,可是却无力无法。
他甚至从来都只是拿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却什么话都不说出来。
他也没办法,告诉这个孩子所谓的真实的过往,来为自己洗白。
后来也就放弃了。生活这么艰难。最初还有每个月都突然出现在桌上的定量钱粮,五年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王驾崩了。新王上位。虽然边城消息来得慢,可是毕竟是宣告天下的大事。
他没敢告诉中殿。可是中殿还是知道了。
两个人都像是一夕垂老。
然后又那样过了三年。孩子长得扎实了,能够帮忙做工做事。
那一天中殿出奇的平静,也是多年来第一次跟他说话。
对他说,她恨他,也恨王。
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