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掩护的新兵在烟雾中把石块、木头拼命往下扔,鬼子们戴着钢盔、防毒面具躲在树后只是放枪,毒气弹不停的往山上飞。
跑了一会儿,山上的人不跑了,从山下到山顶总共才四五百米距离,路到头了。
平坦的山顶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绝壁悬崖,远处是黄黄的河道,对岸是一马平川。半山腰上打掩护的十几个新兵已没有动静,取而代之的是黄压压的军服,银白色的防毒面具从山半腰铺向山脚。
西一欧背着电台喘气,姥姥嘀,十分钟还没坚持下来阵地就丢了。心里发牢骚,顾命最要紧,西一欧跟着柳天茂跑到山顶崖边向下一望,轰的眼一晕,在山下不觉得这个山有多高,到了崖边才看清,典型的直角三角形绝壁,齐刷刷的绝壁如刀砍斧削一般,由于千年冲刷,崖底被冲成了深潭,习惯性的举起手指目测,至少也有一百八十米深。平常西一欧在中条山里巡视,见过的绝壁成百上千,并不认为很危险,但是今天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回头再看山脚下,宽约百米的山路已堵满了黄色的军装。
西一欧眼望着对岸,“对面不是有中央军吗?咱们喊喊,他们能不能派艘船过来或者打几炮支援支援都行!”
哈哈哈哈,引来柳天茂、王春雨的几声嘲笑,也难怪,人到绝境,病急乱投医,总在想美事。
柳天茂猛吸了几口气,“弟兄们,你们看,后面是一百多米深的绝壁,左、右都是悬崖,咱们后退无路,坐以待毙,不如冲下去和鬼子血拼一场!”
“好!打呀!”新兵们都已清楚结果是什么。
“现在我们挑二十个人当敢死队,其他人跟在后面冲。哪个不怕死,跟老子上!”柳天茂喊道。
“额!”
“额!”
“还有额!”
“俺!”
五百多个新兵举起手,地下的伤兵也举手。
西一欧呼呼喘气,额嘀神啊,咋都不怕死啊。
柳天茂拿起棍子点指,“好样的!你!你!你!还有你!你!都出来。”
柳天茂指一下,新兵出来一个,都是身体强壮之人,转眼柳天茂前站了二十个冷娃。
“长官,他不能去!”一个新兵指着旁边的黑皮肤小兵。
“为啥俺不能去!”黑皮肤小皮推了新兵一把。
新兵急了,“长官,他不是陕西人!”
柳天茂问,“小子,你是哪儿的?”
那个黑皮肤小兵犟道,“俺是打鬼子嘀!”
新兵回道,“他是河南嘀!还有那个,他是山西人。”指着身后的小兵。
西一欧奇了,冷娃里头还有河南人和山西人。
柳天茂说道,“弟兄们,你们这批兵里,收了一些河南兵和山西兵,没什么大惊小怪嘀。”转向黑皮肤小兵,“小子,额问你,你叫啥?”
“俺叫羊娃儿!”
“额是问你大名!”
“俺从小木爹木娘没名字,吃百家饭放羊长大嘀,就叫羊娃儿!”
柳天茂拍拍羊娃儿肩膀,“小子,为啥来当兵?”
羊娃儿胸脯一挺,“听说你们打鬼子,俺就来咧!”
柳天茂在羊娃儿胸脯上重重一捶,羊娃儿身子晃了一下又站直,“好小子,能挨额一拳,不赖啊!敢死队有你一个!”
转身退到高地上,“弟兄们,陕西人、河南人、山西人,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是中国人,打鬼子,木有省份之分、种族之分、贵贱之分,你们看”指着西一欧,“西大当家,他是中条山的好汉,他也是河南人,照样打鬼子!”西一欧又被几百双眼睛看的不好意思,柳天茂给他留了面子,没明说他是土匪头子,新兵们不管这个,就冲着他打小钢炮(掷弹筒的土名)的技术,报以热烈的鼓掌。
轰轰,两颗毒气弹打到山顶上,柳天茂拔出卷刃的大刀,“弟兄们,等不到天黑啦,抬好伤员,准备突围。”
“是!”
八百多号人齐答,各自准备。西一欧背上电台,把自己配带的手枪送给柳天茂,剩下的三个地瓜雷给了三个敢死队员,和羊娃儿亲热的攀了几句老乡,目光却在四处打量,奶奶嘀,得想个逃命的法子,额可不想跟鬼子拼刺刀。自己挎包里的地瓜雷全部用完也不能闲着,拾了十几块石头,当暗器用。
新兵们按照各自的班排集合完毕,王春雨向柳天茂道,“团座,你腿上不方便,还是额来冲锋吧!”
柳天茂看看山下层层推动的日军,“别争了!兄弟,我冲锋,你举旗!”大刀举起,“弟兄们,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杀”
“杀”
二十个冷娃举着刀枪冲下去,柳天茂腿上有伤,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