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这通风管比冷冻舱还窄,你当心点头顶的铁丝!”刀疤李在前头爬着,突然回头叮嘱,声音在金属管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
曹明达正弯腰躲避一根生锈的铁架,闻言应道:“知道了,你也别蹭到管壁的油污,滑得很。”他指尖摸到管道内侧黏糊糊的东西,眉头皱了皱,“这地方多久没清理了?跟油污罐头似的。”
“鬼知道,”刀疤李的声音带着喘息,“眼镜蛇这老东西,藏东西的地方永远这么恶心。对了,刚才主舱压成铁壳时,你看见那几个黑色箱子没?印着‘冷冻牛肉’的,我估摸着里面不止是毒品。”
曹明达想起那些箱子的尺寸,接口道:“体积太大,装合成毒品用不了这么大箱子。说不定混了军火——上次在码头仓库,他就用冻鱼箱藏过AK47。”
“操,还真是敢玩。”刀疤李啐了一口,突然停住,“等等,前面有光。”
曹明达凑近一看,通风管尽头果然透出昏黄的光,还隐约传来说话声。两人放慢动作,像壁虎似的贴着管壁往前挪,声音渐渐清晰——
“……那批AK74M藏得够深,曹明达就算炸了冷冻舱也找不到。”是眼镜蛇的声音,带着得意,“等风声过了,直接运去缅北,那边的买家早就等不及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话:“蛇哥英明。不过那曹明达真能折腾,连冷冻舱都敢闯,要不要让‘黑蝎子’去处理了他?”
“黑蝎子?”刀疤李在曹明达耳边低语,“那娘们心狠手辣,上次在曼谷,她单枪匹马挑了三个缉毒站,听说专喜欢剜人眼睛。”
曹明达没作声,只是从靴筒里抽出短刀,用刀背轻轻敲了敲通风管的螺丝,示意刀疤李准备。
只听眼镜蛇冷笑:“急什么?让他再蹦跶几天。等军火出手,我亲自送他见阎王。对了,那批‘白货’分装好了?”
“分好了,每箱五十公斤,混在腰果罐头里,明天一早走陆路。”
“腰果罐头?”曹明达突然想起上周在码头瞥见的货轮,船身印着“热带水果出口”,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全是破绽。他用手指在管壁上敲了三下——这是“准备动手”的暗号。
刀疤李立刻摸出腰间的短铳,检查了一下弹匣。
通风管外,眼镜蛇还在说:“告诉老缅那边,这次的钱必须用黄金结算,美元最近不稳。还有,让黑蝎子盯着曹明达的动静,别让他靠近货运码头。”
“明白!”
曹明达对着刀疤李使了个眼色,突然挥刀砍向通风管的栅栏,“哐当”一声,栅栏断裂的脆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谁?!”眼镜蛇的声音陡然变尖。
“你爷爷!”刀疤李率先撞开栅栏跳下去,短铳对着天花板连开三枪,震得屋里的人纷纷抱头,“都给我趴下!”
曹明达紧随其后落地,短刀直刺眼镜蛇后腰,却被对方侧身躲开——眼镜蛇手里竟握着把尼泊尔军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曹明达!你他妈是属狗的?怎么总能找到老子!”眼镜蛇挥刀劈来,刀风带着腥气。
“你藏东西的地方太臭,顺着味儿就来了。”曹明达矮身避开,反手将短刀划向对方手腕,“AK74M藏在哪?不说就卸了你胳膊!”
“有种自己找!”眼镜蛇怪笑一声,突然掀翻桌子,桌上的罐头滚了一地,有几罐摔碎在脚边,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果然是“白货”。
“蝎子!给我弄死他!”眼镜蛇嘶吼着后退。
阴影里突然窜出个穿黑皮衣的女人,脸上一道疤从眉骨划到下巴,手里的***直扎曹明达咽喉:“姓曹的,早就想会会你了。”
“黑蝎子?”曹明达侧身拧住她的手腕,短刀抵住她肋骨,“你那道疤,是三年前在清迈被缉毒犬咬的吧?”
黑蝎子眼神一狠,膝盖猛地顶向他小腹:“找死!”
“别跟她废话!”刀疤李已经放倒两个喽啰,冲过来帮曹明达牵制黑蝎子,“我去追眼镜蛇!”
“拦住他!”黑蝎子尖叫着挣脱,却被刀疤李拽住头发,狠狠掼在地上。
曹明达趁机追向眼镜蛇,对方正往后门跑,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密码箱。“黄金结算单在箱子里吧?”曹明达冷笑,甩出短刀扎向对方小腿。
眼镜蛇踉跄了一下,回头怨毒地瞪着他:“曹明达,你斗不过我的!码头那边有三十个弟兄等着,你敢追过来就是送死!”
“三十个?”曹明达捡起地上的尼泊尔军刀,刀刃擦过裤腿,“刚好够我活动筋骨。”
刀疤李踹晕黑蝎子,冲他喊:“我去报信,让缉毒队抄后路!你小心点!”
“不用,”曹明达头也不回,刀尖指向眼镜蛇的背影,“等我抓了这老东西,你再带弟兄们来收网。”
眼镜蛇已经拉开后门,夜色中能看到码头的塔吊灯光。“曹明达,有种别停!”他撂下狠话,身影消失在门外。
曹明达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刚才被黑蝎子的***划破了点皮,“追就追,怕你不成?”他提刀跟上去,身后传来刀疤李的喊声:“小心码头的集装箱!他可能藏在里面!”
“知道了!”曹明达的声音消失在夜色里,只剩下短刀划破空气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