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真是半点水分都不掺。
他就是出生在一个贫困落后的山村,父亲酗酒家暴,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逃跑了,再没回来过。
如此又过了三年,他爸有一次喝多后睡在了路边,正值冬季,他的尸体被大雪淹没,发现的时候人早都僵了。
之后他就跟着奶奶,村落无父无母的小孩因为无人撑腰,向来是被欺负的存在,这种直白又充满恶意的校园暴力一直伴随着他整个青春年少。
刀伤是被卷笔刀割的,烧伤是被烟头烫的,就连手背上那一个个细小的浅灰色圆点,都是被人用圆规扎出来的。。。。。。
为了不被退学,他只能一次次的选择原谅,因为唯一能帮他摆脱贫困与恶意的出路,就必须要好好读书,他只能忍耐下所有的恶意,盼着高考结束脱离苦海。
事实上,他成功了,他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眼看还有一年将要毕业,可末世又来了。
江枫视线飘忽了一瞬,最终定格在了倒车镜的方向,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纱布将将遮住了那道又长又深的刀伤,但隔着薄薄的纱布,他依旧能想象到这道伤痕究竟有多么狰狞可怖。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所以也处处注意,不曾令这张脸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因为他凭着这张脸,得到了太多的好处。
今天,他却亲手毁了它,因为他同样清楚,这张脸在盛世带给他多少便利,那么在末世,也会带给他多少麻烦。
所以挥下刀子的时候,他没有犹豫,这是权衡利弊之下最省事的解决办法。
可就在刚才。。。。。。他好像有些后悔了。
望着倒车镜中那片碍眼的纱布,江枫垂下眼睫,遮住了眸色中的暗沉翻涌。
此时天色渐黑,残阳依山,习习微风卷起霞红的云,与夜色开始融为一体。
于火他们一行三个丧尸大摇大摆的走进医院,大兄弟捡起地上没打完的吊瓶,猛地揪开胶皮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不出意料的‘哕’了一声。
随后他把吊瓶扔掉,凑到于火面前委屈巴巴的来了句:“喝!”
于火嫌弃的抬手拍开他的脑袋:“你忍忍,回去给你喝酒。”
大兄弟语言功能进步飞快,又回了句:“嗯!”
像是牙牙学语的小朋友,都已经能单个单个往外蹦字了。
于火很欣慰,正想夸两句,一道异样的声响从身旁关严的门后传来。
门上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后出现了一张男人惊恐的脸,他与门外三双红彤彤的眼珠对视,整个人都没控制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膝盖软下来,撞向门板再度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大兄弟看见活人又兴奋了,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看人下菜碟,对待江枫,于火吆喝一句就能老实,现在大兄弟却是八匹马都拉不住,猛地扑上前,隔着玻璃看向门内的男人,嘴里发出道道低吼的声音,甚至还有口水沿着下巴往下滑。
苏妍研跟于火都懵逼了,医院里丧尸不少,大兄弟的声音引来了在附近晃悠的几具丧尸,他们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一同对着玻璃后的男人嘶吼。
一天过去了,被锁在房间里的男人可能有了经验,迅速把桌布掏出来,倏地一下就遮挡住了玻璃,令那些丧尸看不到他这个大活人。
丧尸吼了几嗓子,在一分钟之内褪去了焦躁,不明所以的看向同伴,然后又晃晃悠悠的分散开来。
可大兄弟不一样,他脑子特别好使,即便有了桌布遮挡,他也没忘记这间屋子里有人。
疯狂的转动着门把手,卡兹卡兹,却怎么也拽不开。
望着被不停转动的门把手,门内的男人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瞬间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