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此举倒也好理解。往好了说,那是知恩图报外加一见钟情。往坏了说,向李公子这样英俊多金脾气好还心善的尤物,不管是做妻做妾还是做丫鬟,都摆明了是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给她钱也不要,了然犯了难,窘在当场,用眼神向一旁的萧笙求助。
萧笙气呼呼的把脸扭向一边,分明写着:老子生气,懒得理你。
再僵持半刻钟,情况更复杂了。青楼的两个头牌清早被门口的吵闹搅醒,不看不要紧,一看李公子的模样也起了趁机脱身的心思,当即把细软家当都掏出来,说是受够了折辱,要给自己赎身。老鸨自然不肯放摇钱树离开,百般刁难,借口她们这些年的衣食用度折合起来也要大几百两,于是越吵越头大,最后果然又是了然挺身而出,一面拔刀一面给钱,恩威并施帮忙摆平。
于是哭着求李公子收留的人变成了三人。
再任她们哭下去,还不知道要招来什么事。萧笙撇撇嘴,示意了然快走。
名伶碧玉已经摘了满身的金银珠玉,娇弱凄苦,我见犹怜。她拿手绢抹着泪珠子,泪眼婆娑道:“感谢公子今日出手相助,我们姐妹才能从那魔窟里逃出来。可如今我们已经得罪了老鸨,留在此处是断没有活路了。像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又有谁会收留,还指不定怎样被人羞辱……”她越说越伤心,最后已经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好姐妹红绡比她更弱不禁风,也跟着一起哭,眼泪婆娑的盯着明显能拿主意的萧笙看,大有不哭晕过去不罢休的架势。
了然愁苦蹙眉,问萧笙讨主意:“阿笙,要不我们就带她们走一段,帮她们找个安置的地方?”
不爽归不爽,妥协归妥协,萧笙强压怒火,冷冷点了头。
带着三个女人,了然还新买了一辆马车,一行五人方能浩浩荡荡的启程。
当天晚上,萧笙正式发难。门一关便要拔剑。
“干嘛!”了然当然不敢对他拔刀相向,只能拿手去挡。可剑是凶器之最,两面开刃,不比刀还有刀背可以唬人。萧笙怕伤着他,自己反而退了一步。
“削、发。”萧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原来只是削发而已啊。
了然稍微松了口气,有恃无恐的逼近萧笙。敌进我退,没出息的萧公子又一次被人逼到墙角贴着。
了然抬手——既不抢他的武器,也不动手动脚,而是扯掉了自己的发冠。黑发如瀑,能与萧笙青丝的光彩争辉,可惜刚刚过了肩膀。要想长发及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本来也是为你留的,”了然无辜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不灭:“你若喜欢就留着,觉得碍眼就削掉。我都没关系。”
“碍、眼。”萧笙继续咬牙切齿,阴阳怪气。
萧笙很少生气,这几年在深山里更加没机会,此刻了然觉得他嗔怒的模样比平时还要撩人三分,终于忍不住的伸手去抚他的脸,摇头叹息道:“光头糟心,蓄发碍眼,我们阿笙可真难取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