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正在庆幸自己英明,忽听我妈问:“人有哪三急?我怎么觉得只有——两急?”
我爸一惊,完了,问到要害部分了。他是既想我妈知道,又怕我妈知道,只好反客为主,问道:“两急?哪两急?”
“不就是那个——和那个——吗?”
“哪个和哪个?”
“不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事吗?”
“我刚才说哪事了?”
我妈急了:“哎呀,不跟你说了,你——太坏了”
我爸见我妈放弃了这个科研项目,不免悲喜交加。看来时机还是不成熟啊,不能操之过急。
写完《十年忽悠》之后,众多忽友都呼吁我爸写个《黄版忽悠》,我爸不肯写。于是我妈就自告奋勇,说要烤问我爸,烤出油来好炒盘《屈打成招》。
有一回,我妈烤了一通之后,我爸承认,吃冰淇淋那回是他在醒着的状态下、未经身体接触而发生的第一起丢人现眼的事。
我妈惊叫:“啊?醒着的状态下?未经身体接触?那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在睡着的状态下,或者在有身体接触的时候,还发生过丢人现眼的事了?”
我爸诡辩说:“睡着的状态下发生的事,也要我负责?”
我妈不知道该先烤哪件了,马上又问:“那有身体接触的是哪回?比冰淇淋案件早的?那时我们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怎么可能有身体的接触?”
“你瞧瞧,你瞧瞧,不记得了吧?我早就说了,你那什么爱啊,想啊,都是假的,那么重要的情节都不记得,还说爱得深——”
这下我妈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捅破窗户纸之前有过身体的接触?我怎么不记得了?不太可能吧?她问:“是不是哪次我睡着了,你偷跑进来——”
“怎么可能呢?你的闺房外面又是日军又是伪军的,层层岗哨,我怎么潜得进去?”
我妈想想也是,但她仍然不相信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在我知道的情况下,我跟你身体接触了?”
“当然啰。”
“我身体哪块跟你接触了?手不算的啊——”
“手接触算什么?”我爸色迷迷地说,“是你的要害部位啦。”我爸说着,就顺手touch一把我妈的“要害部位”,说,“这里,还有这里——”
“啊?你那时touch我这里和这里了?”
“我没有,我那时候哪敢touch你这里和这里?我找死呀? 那时候要是我这样touch一把,你还不惊叫起来:‘抓流氓啊’”
“胡说,我怎么会?”我妈虽然这样说,口气也不那么肯定了,因为那时候的确比较保守,如果我爸冒冒失失touch那几个部位,我妈保不住会当成“摸摸捏捏”,真的生起气来。
我爸检举说:“一点想不起那事了吧?我一看你写的《十年忽悠》,就知道你把那些事早忘光了,从楼道相遇,到人吃人开始,两年的时光,你两三章就带过去了——”
“我那不是为了集中精力写你收审之后的事吗?”
“你看,你看,你一门心思就是把我写进收审站去,好仔仔细细地写你跟你那小昆哥的事——你看你跟你小昆哥的事占了多少篇幅?几十天的事,写得比我们两年交往还长——”
我妈敲我爸一记:“你别恶心人了,什么‘小昆哥’,我从来没这样叫过,太——sour了。”
“Sour?还有更sour的呢 我从收审站一出来,耳朵边听到的都是‘小昆’‘小昆’,‘小昆给我买项链了’,‘小昆带我去舞会了’,‘小昆——’”
“我那不是想让你吃醋吗——”
“何止是让我吃醋,完全是喂我吃枪子,想把我气死——”
“你算了吧,就你那温吞水,你还气死?你要真是那么生气,你怎么不去跟他打架?”
“我怎么敢打他?打伤了他,你多心疼?”
我妈见我爸满脸是阴险的笑容,知道自己上了当,拧我爸一把:“你好狡猾啊 是我烤问你呢,怎么变成你烤问我了?”
“你主烤,我主问嘛——”
我妈把话题猛扯回去:“你那时到底touch了我这里和这里没有?”
“不是我touch你,是你用这两个地方touch我——我是被非礼的一方,victim——”
“瞎说 那怎么可能呢?如果你说我用——包包touch你,还有点可能。用那里?技术上也是不可能的嘛。”
“事在人为嘛,你以为这是别人?这是我们的艾米啊 切,对艾米来说,还有什么技术上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