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瑕似乎从胸膛中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拎着糕点的手,压着她后脑重新压了回去,点心摇晃在她的后脊上,直到喘息将这个吻分开。
他似乎不太满意,看了她片刻,又吻了上来。
期间有人走过,郑皎皎只觉得耳朵上的寒毛竖了起来,她人也快熟了,明瑕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进了旁边小巷。
小巷的墙壁是青砖,脚下青苔湿滑,她抓紧了他的衣衫,只抓出一道皱纹的痕迹。
到最后郑皎皎感觉唇已经麻麻的了,见他还要再吻上来,终于逼急了,抬手拦住了他。
“你……怎么了?”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问。
明瑕同样胸腔起伏着,修长的手弓起,撑在墙壁上,点心悬着,低头看她,半晌,抬起另只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耳垂。
轻声说:“桃花香变浓了。”
郑皎皎想了想,说:“因为绣坊的桃花开了吧,我在桃树底下站了一会儿。”
明瑕看了她片刻,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用一种郑皎皎从没听过的口吻,道:“皎娘,不要背着我在外偷吃,听到了吗?”
精怪的妖气变重,只有一种原因。
郑皎皎:“早饭是你做的,在绣坊吃的午饭也是你给我带的,晚饭咱们还没吃呢,怎么……了么?”
明瑕问:“真的没有吃别的?”
郑皎皎有些迟疑,她中午好像是吃了一点桃夭的零食,他对她的零食这么有占有欲的么?可看起来,明瑕也不像这种人。难道是他听到什么说最近外面的东西不安全的风言风语吗?
她不回答,明瑕似乎有些生气了,一双宁静的眼睛也沉了下去,有些受伤的样子。
至于吗?
郑皎皎虽然不解,但轻车熟路地保证:“我就吃了一点小零嘴,以后绝对不吃了,就算要吃,也跟你先说,可以吗?”
这对于她来说,是十分无关痛痒的小事。
曾经在前世,郑皎皎的妈妈为了控制她的饮食,跳过楼、喝过药,因而,当明瑕这样说时,为了避免发生争执,她下意识地便妥协了。
果然,说完之后,明瑕神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他抬起她的脸,再度给了她一个吻。
郑皎皎有些受不住,结束后连忙说:“我饿了明瑕。”一侧头,看到了悬在自己耳边的半包点心,梗了梗,转过头用真诚地眼神看着他,补充:“想吃饭。”
明瑕顿了一下,撩了一下自己青色的袍子,往前压了压身子,然而最终还是有些做不到,站直身子,沉默半晌,冲她伸出手,说:“回家再吃。”
“?”
不然呢?他今天怎么古里古怪的。
郑皎皎对于明瑕的古怪,没有多追究,绣坊的工作耗费她大半的精力,使她很难再关注生活中的细节。
走到一半,她喊累。
明瑕蹲下身,将她背在了自己身上,让她揽住自己脖子,继续往家里走。
他的背有些出人意料地宽阔,郑皎皎低头,闻到了好闻的檀香。
“明瑕,害宁姐他们的凶手还没找到吗?”
“有些眉目了。”
“宁姐的头七到了,吃完饭,我们去空地给她烧些纸钱吧。”
“好。”
*
路上,有阴影随着他们走动,盯着他们走进家门。
小院门前,树影婆娑,人声渐消。
唐富春揣着手从阴影处走出,道:“不应该啊,就算域主对他看的再怎么死,到如今也该恢复些记忆了,明瑕尊者,怎么会如此无动于衷呢?”
话刚落地,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冲着唐富春飞了过去,‘邦当’一声扎到了他身后的树上。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顺着那小刀周围将树硬生生撑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树心来。
唐富春脚有点软地擦了擦自己的冷汗,看向旁边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娃。
倘若郑皎皎在这里,定然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女娃正是明瑕他们找的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