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桥把手机扔回沙发上,起身去冰箱里给他开了瓶果汁。
“头晕?”他望着苟小河问。
苟小河灌着果汁摇摇头:“还好,劲儿过去了。”
劲儿为什么过去,他俩心知肚明,一时间又都没再吭声。
苟小河举起瓶子又喝两口果汁,边桥靠在冰箱上看他,目光落在苟小河的旧背心上,顿了顿又收回来。
浴室的排气扇还在低沉地响,除了苟小河喝果汁的吞咽声,整栋老楼里就只有那个声音。
“喝两口得了。”
边桥见他喝个没完,也不说话,也不挪地儿,就站在原地一口口的灌,忍不住抬手弹一下瓶子。
“灌一肚子水,等会儿睡不着。”
其实后半句他本来想说“喝多了半夜又一趟趟的去尿”,话都到嘴边了,觉得这会儿说不合适。
“哦,好。”苟小河差点儿呛着,立马把瓶盖拧上,“你要睡了?”
“你不困?”边桥反问他。
“我也有点。那你赶紧去睡吧,”苟小河攥攥果汁瓶子,倒退着走两步,往楼上走,“我先回房间了。”
边桥这次没说话。他死死盯着苟小河,嘴角很轻微的、一点一点抿起来。
“晚安。”苟小河说。
第54章
边桥在楼下站着没动,望着苟小河上楼的方向。
他看着苟小河从他房门前经过,似乎顿了顿,然后加快脚步,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
“咔。”
分房了。
不是被撵,也没有不情不愿,从小到大,这是苟小河第一次主动跟他分房睡。
边桥转身开冰箱,随手摸了瓶苏打水出来灌两口,拧上盖子丢进垃圾桶,然后去客厅翻出烟咬上一根。
烟头被嘴角抿得太紧,微微发着颤。他低头找火机点火,火机没油了,他一下下搓着,齿轮在火石上每搓出一道清脆的“咔”声,都像苟小河关房门的动静。
一捋头发随着动作从额角散下来,湿漉漉的扫过眼睛。
边桥猛地扣上机盖往沙发底下一扔,靠在桌沿上,捋起头发用力闭闭眼。
你好样的,苟小河。
好样的苟小河这一晚睡得并不好。
他困,残余的那点儿酒精也足以让他躺倒后脑仁发沉,但他心里有事儿,眼睛和灯都闭上了,他硬是烙大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钟。
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全是边桥亲他的画面。
从第一次两人嘴角不小心碰上,到今晚玄关那个乱七八糟的吻,梦境就像一张卡带的录影碟,来回来去的重播,让他惊醒好几次,一整夜都没踏实。
第二天早上,苟小河是被活生生香醒的。
头天晚上他就没吃什么东西,聚餐那种场合从来就不是让人正经吃饭的,只就着啤酒零星吃了几根烤串儿,回家又吓了一通,也没顾上饿。
凌晨好不容易睡踏实,没几个钟头,一股麦当劳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闻得他胃里绞得慌。
坐起来睁睁眼,他才听见楼下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给我困过劲儿了都。”崔洋歪在沙发里搓搓眼,呵欠一个接一个,“苟小河呢?不喊他下来吃啊?”
“睡着呢,别吵他。”边桥说。
“你是醒了?”江潮拆了个帕尼尼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冲边桥抬一下眉毛。
“他醒个屁!”任鹏飞从卫生间出来,甩甩手骂了句,“拉我打一晚上游戏,服了,我在网吧包个夜光守着电脑陪他打手游了,喊他出来又不来,旁边15班那俩孙子直笑我傻逼。”
“傻逼。”崔洋笑着接了句。